可这位唐昊到底是来协助阎将军,还是接手阎将军就不得而知了。
思索之间,细微的脚步声响起,管事绕过长廊,走了过来。
站立在郑远身前,管事拱手道。
“家主,唐府又有新动作。”
坐在凉席上的郑远,扯起嘴角,扬头瞥了一眼管事。
“新动作?”
“前些日子烧泥巴,这几天来烧石头。”
“今日的新动作莫不是又挖些砂石,放在窑中烧灼?”
唐昊的异常举动早已在城中传开,郑远最初的好奇也早被这近乎傻瓜一般的举措消磨殆尽,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戏谑和讥讽。
管事凑上前去,悄悄说道。
“家主啊!这唐昊绝非纨绔之辈,今日在唐府门口展示的,乃是一口硕大的琉璃鱼缸。”
“造型别致精巧,晶莹剔透,如同无物一般,能将缸中锦鲤鳞片,看的一清二楚!”
郑远的眼角抽搐几下,有些愕然。
琉璃也能造?
这种事物多产于西域火山一带,极其稀有。
只有那里的匠人偶得几块材料,才制作出极少量的雕刻物件来。
他唐昊一个不学无术,整日在扬州干这些荒唐事的人,竟能造出这等珍宝?
材料又从何而来?难道就是那些泥巴石头?
郑远坐直了身躯,微微蹙眉,一脸不可思议。
“他是如何制造的?”
“这等珍宝是出自他手,而不是买置得来?”
管事直起身子,满脸困惑。
“我也是百思不解,可偏偏这唐昊这些时日以来,并未出过远门,甚至于并未去过闹市!”
听完管事这番话语,郑远缓缓的靠在椅背上,心绪起伏不定。
这构造烧制和造船一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精巧的构造加上贴合实用,便能称得上上乘之作。若是这造型之上下些功夫,新颖独特,便能称得上艺术了。
制造出琉璃这样的物件,已是让郑远震撼不已,更别说在造型上还被管事赞口不绝。
郑远非常熟悉这位管事,是造船设计上的行家,能得到这位的称赞,必定是万中挑一的精品。
这一震撼的消息传来,不得不让郑远再次对唐昊重新审夺。
捏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郑远眉头一挑。
“依你来看,这唐昊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寻得一个珍宝在故弄玄虚?”
身侧的管事并未立刻回答,环手抱在胸前,沉默片刻。
“很难定夺!”
“但很明显,唐昊此举便是在扬州之地引起轰动。”
“以给他的造船大计吸纳人才!”
郑远轻哼一声,眼眸之中泛起一抹亮光。
“这是自然,造型工艺不分领域,他既有这样的构造天赋,想必对造船造型一道,研究颇深。”
“但在扬州这个地方,拿不出一点真凭实据,怎能在扬州之地请的动这些造船巨匠?”
“这小子,倒是一点也不笨。”
经过提点,管事有些不安,望向座椅上的人影。
“咱们可是扬州造船领头,手下掌握着不少能工巧匠,是否现在示示好,给咱们以后铺铺路?”
郑远笑了笑,凝视着身前池塘中漂浮的各色木船模型,喃喃说道。
“铺路?是敌是友,咱们尚且未知。”
“若是这唐昊接手阎将军的水师,岂不是令阎将军辛苦三年的成果尽数拱手送人?”
“阎将军对咱们郑家有恩,定然不能让唐昊这般得逞。”
唐府。
硝石的运送回府,新一批的冰块尚在制造,想到那种凉爽的感觉,着实让唐昊兴奋不少。
扬州的天气虽未皇城那般燥热,但七月的酷暑仍是一点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