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婿,皇城的主子,到底是何人?”
大手拍拍李治后背,唐昊长舒一口气。
“以后,你自会明白。”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押着齐丰刚到府邸的唐昊,便被老泪纵横的赵利民,惊了一跳。
一番盘问下,赵利民终是抬起泪眼,痛声哭诉。
“张老……张老过世了!”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以至于唐昊心中猛然一沉。
当初在皇城之时,唐昊不忍违背唐王心意,思索的便是将解散大儒世家的事情和平处理。
不曾想,张贤却在此时过世了。
吩咐几句,唐昊带着李治便匆匆赶往张家府邸。
洞开的大门中,不再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稀零的家仆穿着白衣,红着眼圈,垂首肃穆的站立在各个府院门口。
穿过偌大的府邸前院,走过迂回绵长的走廊,唐昊和李治径直来到了正厅。
正厅门口的家仆,一一给两位躬身行礼。
有家仆呈上白色布带,轻轻系在唐昊和李治的肩膀上。
常言道,死者为大。
这条布带,不仅仅是一种礼节,更是对死者的尊重。
正厅中漆黑棺木置于厅堂正中,惨白的菊花簇拥,长长的白布裹着房梁,垂下很长。
烛火置于棺木前,为这个厅堂更添几分凄凉。
一个苍老的身影,跪在烛火前,烧着纸钱,抽泣声中,隐隐私语传来。
“张老啊,老夫一时迷了心窍……着了那些奸人的道。”
“初心是好……为了青州子民讨一片平和安宁……可这背后牵连的干系……老夫真是不知呐……”
“是老夫害了你啊……”
背影剧烈起伏,似是擦拭掉泪痕,大把纸钱丢了出去。
映在棺木上的亮光骤然明亮,光影浮动,老者的声音再度传来。
“张老,你安心走吧。”
“遗愿老夫已替你办妥……大儒世家从此解散……咱们张家后人……永世只在乡野坊间……开办讲堂。”
一双手搭上佝偻的背影,带着一抹悲伤的声音轻轻传出。
“逝者已矣,节哀。”
转头之间,唐昊已然跪在地上,抓起一叠纸钱,扔在盆中。
“本想着张老能将孔孟经典,广传坊间,教化大唐子民。”
“不曾想,皇城一别,再见时,已是阴阳两隔。”
顿了顿,纸钱洒出。
“安息吧。”
祭奠完毕,唐昊起身,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棺木前,有声音传来。
“晋王,唐大人稍等,张老有信函交于两位。”
触摸着粗糙的纸张,唐昊心潮澎湃。
至死一刻,张贤仍是在为青州大儒所犯下的罪过求情。
其中罗列出的名单,不用多说便是吴王安插进来的暗探。
事关重大,唐昊不敢再在青州多留,收起信函,有人影走了进来。
吴通带着一身血腥气息站在了厅堂门口。
“侯爷,府衙中的叛逆护卫已经除掉,赵利民一家老小,可以团聚了。”
唐昊起身欣慰的看了吴通一眼,拍拍肩膀。
“走吧。”
“咱们可以回皇城复命了。”
告别了神情激动的赵利民,带上那名齐丰手下采购的男子,唐昊踏上回归长安的行程。
摇晃的马车上,李治看了眼夹道欢迎的青州子民,脸上绽出喜悦。
“姐婿,我只知你是军中猛虎,于乱军之中破城杀敌,岂不知这解决灾祸之事,也如此足智多谋。”
对面的人影,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了眼关押在囚车上的齐丰,调笑道。
“要不是这肥猪,狂傲托大,恐怕这饥荒蝗灾,解决的也不会如此顺利。”
说罢,唐昊的目光移至那张晒黑的脸庞上,大手捏捏李治滑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