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一副公事公办,毫不领情的模样。
赵利民?着个脸,陪着笑,微微颤抖的手,推着案几上的热茶,递了过去。
“陈大人,请用茶。”
啪。
大掌拍下,震的茶杯盖子叮咣作响,温热茶水四溅。
陈仓骤然转头,心头骤然腾起一股怒火来。
青州上缴不了税粮,唐王震怒,要不是长孙大人的求情,险些让他这个户部侍郎引官辞咎。
这赵利民居然还在这里跟自己嬉皮笑脸,一幅全然应付的嘴脸!
陈仓眉头一横,喝道。
“本官来此可不是跟你一个刺史,品茶赏景,笑谈风月的!”
“税粮,何时上缴?”
声音音量不高,却自带着皇城练就出来的威压。
推到一半的茶水,骤然停下,赵利民大气不敢出一口,道。
“税粮,下官……下官正在尽力收缴。”
“还望……还望陈大人能够……多宽限几日……下官……”
整个大殿上跪着的大大小小青州官吏们,个个身形颤抖,后背冰凉。
这陈仓要真是大怒,一张奏折,整个青州大小官职,便要卷席走人了。
若是这上递的奏折再多言两句,只怕整个青州官吏会有牢狱之灾。
厉声嘶喝从厅堂首座上席卷而来。
“宽限!”
“本官宽限给你时辰,当今圣上可会给我时辰?”
“三日!本官给你三日!”
“若是上缴不足税粮,或是延误时辰。”
“你便入长安,自己向陛下引一道圣旨,引官辞咎吧!”
陡然拔高的身形,如一座泰山,压在眼前。
赵利民诚惶诚恐,两腿一软,从座椅上瘫坐地面,双手撑地,浑身战栗。
原本赵利民恳求那些大户匀粮凑税的想法也在这一刻破灭。
三日时辰!
这然一个小小州郡如何在这灾年中,如此迅速的集齐这如山般的税粮?
头颅重重的磕在地面上,赵利民老泪溢出眼帘,竟乎乞求起来。
“陈大人,青州去年大旱,收成大不如从前。”
“望大人看在青州上下几十万清寒子民的份上,多多宽限几日吧。”
“此番,就算是我这把老骨头,替万千青州百姓恳求大人呐。”
声泪俱下,引得跪伏在大殿的官员们相继求起情来。
整个大殿,哀声一片,哭声阵阵。
陈仓咬着牙,紧攥拳头,心中怒意更甚。
此番背负皇命而来,先不论这灾情是真是假,但此番若是空手而归,头上这顶乌纱帽必定是保不住。
原本以为乃是青州儒家阻挠,才致使税粮迟迟入不了皇城。
此番看来,是这青州压根就没有余粮!
纵然是这青州百官求自己,自己又怎向朝堂大臣交代?怎向震怒的唐王交代?
“够了!”
厉喝声中,陈仓指着连连磕头的赵利民,道。
“本官奉命行事!”
“要解释!你向当今圣上解释!”
皇命如山,时间紧迫,陈仓也是迫不得已。
“哼!不愧是皇城来的命官!官威倒是不小!”
一声冷哼从府门外传来。
张贤带着一帮儒袍学士,转过厅堂大门,阔步而来。
陈仓循声看去,眼帘微阖,射出一道精光来。
“张贤?”
话语之间,张贤一行人已然来到近前。
“陈大人?”
“陈大人身为大唐重臣,却如此草率,执意征收粮食。”
“可想过这青州几十万饥民的死活!”
听罢此话,陈仓寒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道。
“张老,闲来无事可不要给我扣帽子啊!”
“不顾饥民死活,强行征粮,这等暴虐行径的罪名,可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能承担的了的。”
说罢,陈仓缓缓跨前一步,盯着张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