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话语中带着一抹笃定,惹得众将领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前任军师正端坐座椅上,手指捻着胡须,颇有些了如指掌的模样。
换台头颅之时,那颗眸子中闪烁着一股精明的光芒,苍老的声音,缓缓传出。
“这等征伐之法,颇有些赌的味道,与奇袭阴山,颇为相似。”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一白,瞬间想起一个人来。
白袍唐将!唐昊!
短暂的震惊之后,众首领的眼眸之中浮起一片怒火。
这个让王廷蒙羞,生擒大汗的人,在场的人只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死在此人手下的突厥士卒,没有五万,怕是也和这个数字差不了多少了。
多利可汗微眯眼帘,缓缓摇了摇头。
“军师所言,差矣。”
“唐昊乃是新晋将军,虽是勇猛睿智,却多半是干些偷袭的勾当,并无大战经验。”
“此次征伐,大唐之意,必在亡国。”
“让这么一个年轻将领指挥这场战事,怕是不妥。”
所有的一切,皆为推测。
但主帅的人选,往往会决定整个征伐的态势,或稳健,或偏激。
军师听罢多利可汗所言,淡然一笑,道。
“唐昊此人,屡出奇兵,这种看似赌命的打法,倒是让人防不胜防。”
“往往这个赌徒,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
话说到此处,并未继续再说。
众首领们也清楚军师言外之意。
唐昊两次剑走偏锋,拿着麾下战士性命去赌。
可偏偏这样的奇招,扭转乾坤,改变战局。
也正是因为这样打法,给众首领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军师这番的坚持,也意在提醒可汗,不要大意。
大块头重重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座椅上,道。
“兵行险招,确实不得不防,这样的人会牵着走,会难对付。”
多利可汗看向军师,开口问道。
“目前,大唐可调动的兵力,最多有多少?”
军师微阖眼帘,沉思一番,道。
“以我的了解,大唐十五万骑兵分散四方,这般短时间调兵,北方顶多能抽出六万。”
六万?
听到这个数字,众首领脸色一缓,长长舒了一口气。
听完军师话,短须翘胡首领‘咦’了一声,一挑粗眉,反问道。
“六万?”
“六万士卒也敢来攻打我王廷?”
话音刚落,一个宽脸络腮胡的首领站了起来,不屑的冷哼一声,道。
“我看这唐将是冲昏了头!”
“只知咱们吃过败仗,元气大伤,不知咱们战马充足,全民皆兵吧?”
说罢,宽脸首领摊摊手道。
“还是说,这些唐骑没看过北方大草原?”
“他就不怕有来无回?”
这番略带嘲弄的话语,逗得大帐内传出几声欢笑。
石椅上的多利可汗冷笑一声,眸子中精光四射,带着几分自信的声音,在这王廷之中响起。
“既然唐人要赌,本王便陪他赌上一场。”
“这里是北方草原,乃是我突厥人的地盘,不是他唐人想来就能来的。”
……
旷野之上。
随着斥候的增多,唐昊命令全军放缓脚步。
这几日之中,斥候间的搏杀,日趋频繁。
短短时日内,己方斥候损失达到了六百余人。
而突厥一方,死伤更为严重,足足超过一千余人。
纵然是装备精良的唐骑,在捉对厮杀上,也只不过只占略微优势。
这些马背上长大的突厥士卒,天生对于御马之术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
大唐斥候能有这样的表现算是完美,这也主要归功于唐昊所传授的那些战事技巧。
这半日来的缓行,无形之间,让昼夜奔行的众将士们都缓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