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屠杀村民的人,唐昊此时没有时间再去找寻。
当务之急,乃是以大局为重,奔袭王廷。
冰冷的寒风迎着颠簸的战马,迎面吹来,唐昊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微微扭过头去。
眼帘处,李婉清蜷缩在马背上,脸上泛白,若有所思。
见唐昊望来,李婉清秀眉紧锁,带着浓浓的疑惑,问道。
“刚才那些……?”
回答她的是干脆利落的答话。
“火枪,我的新武器。”
见那个精致的玉面上仍是一副完全不明了的神情,唐昊淡淡一笑,道。
“此事,说来话长,待到闲时,再和你解释。”
挂着几抹泥污的脸庞上,皱眉舒展开来,淡淡一笑。
过了片刻,李婉清再次转过头来,道。
“夫君……唐……唐将军,咱们这一路奔袭阴山,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金帐王庭虽是他们的神圣之地,但两次攻伐,指不定他们已然迁址。”
闻言,唐昊淡淡一笑,扭头向队伍中间看去,道。
“怕什么,咱们不是有一个向导嘛,待到了阴山,自然会有人给咱们指路。”
听闻这自信的话语,李婉清也向后看上一眼。
奔行的骑兵中,那二十来名降卒被反绑手脚,捆缚在马背上。
为首的阿史那社尔,湿红的眼睛中皆是绝望神色,空洞的望着前方。
这一战,他手下的一千士卒,尽数全被歼灭,他心在心情,可想而知。
或许,这些村民确实不是他的部族杀得。
但战争无情,这,或许就是他的命运吧。
李婉清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身旁随着战马颠簸的身影,心中多了一抹好奇和钦佩。
稀奇古怪的兵器,拿敌将做向导。
这个男子的奇特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北方草原。
阔野之上,五万骑兵十万战马,昼夜飞驰。
几日几夜,未曾停歇。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马匹粗重的呼吸,以及周围隆隆的马蹄。
眼前便是浩瀚无垠的草原,一眼望不到头。
每日看着日落从身侧升起,又从身侧落下,仿佛在这里,时间也被无限放大,让人迷失其中。
夕阳的光辉斜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在遥远处唐昊的眼眸中。
唐昊抿抿起皮微裂的嘴唇,干涩的声音冲出喉咙。
“全速前进!到河边休息!”
命令下达之际,不少士卒猛然抬起了头来。
几日的奔行,扁平的水壶中早已滴水不剩,如今再见到这水源,倍感亲切。
夕阳半边金轮已隐没天际的山巅处。
冬末的黄昏有些寒冷,冷风轻轻拂过翠绿的草地。
大军终是到达了这片有小溪的地方。
溪水被一张张布满老茧,细微创伤的大手捧起,凑到嘴边,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周围满是疲惫摇晃的士卒身形,或喝着水,灌满水壶,或靠在石头上,或是就地瘫倒在地面上抓紧时间休息。
战马低俯下头颅,滋滋的喝着溪水,或是悠闲的啃食着遍地的嫩草。
纵然是体力惊人的唐昊,也颇有些困乏的感觉。
灌下几口冰凉的溪水,唐昊扯出一张胡饼,大口咀嚼起来。
呼吸着草原上清新寒凉的空气,唐昊身上的那股困倦之意消散了不少。
入眼处,那倩丽的身影的蹲在溪水边,素手捧起晶莹的水花拍打在玉面上。
金色余晖勾勒着那张侧颜的轮廓,看上去如画卷一般,格外美丽。
有那么一个时刻,唐昊看着这画卷,心中一阵感叹。
要是没有这战事,或许,像个普通百姓那般,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