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靖神色平静,缓缓的点了点头。
尉迟敬德一张黑脸上浮现一抹愁容,粗喉咙大嗓门的说道。
“绕道北线,倒是能避开耳目,但这无形之中,会增上几百里的行程。”
身旁的程知节却淡淡说道。
“此事,放眼整个大唐,怕也只有唐昊敢这般冒险去做了。”
听罢,唐王微微皱眉,此番才注意到一个当时都没发现的细节,追问道。
“只带了一个月的口粮?”
闻言,李孝恭冷声一笑,回应道。
“确实如此!”
“唐昊怕是此番托大,只带了一个月的干粮,至于那些辎重军资全都放在尧关大营了。”
“没有补给,要与这东突厥作战,无疑他只有两个选择。”
说罢,李孝恭缓缓踱步,走出人群,道。
“其一,便是一举歼灭东突厥,片甲不留,并要在一月内返回。”
“其二,便是带着五万士卒的性命,葬入这草原之上,全军覆没。”
听罢李孝恭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是一场不至于东突厥决战的战事,更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事!
而且还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战事!
李绩脸上渐渐浮起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来,惊道。
“这……这哪里是一场战事!这完全是一次赌博!”
此番话甚是形象。
是唐昊拿着五万士卒的性命作为赌资,来和东突厥的灭亡,做一场赌博!
李绩的神情渐渐变得激烈起来,仰起头,惊惧的看了一眼群臣,大呼道。
“疯子!”
“这唐昊就是一个疯子!”
在场的老臣完全忽略了李绩的这句话,都沉默当场。
与其说唐昊是个疯子,倒不如说唐昊是一个赌徒!
阔野上。
斥候依然尽数洒出。
此番依然接近草原,唐昊必须严阵以待,谨慎小心起来。
虽然大股的东突厥势力依然撤到了阴山一带,甚至于会更靠后。
但仍不排除,会有一些小股的突厥士卒还流荡在大汉的边境。
尤其是今年的雪灾,北方较之以前严峻不少。
指不定那些突厥人会南下,劫走一些汉人的粮食。
正思索间,一个小兵卒,满脸惊慌的奔了过来。
“将军!村落有情况!”
听罢,唐昊眉头一拧,看了一眼两侧的李婉清和吴通,道。
“走!看看去!”
稀疏的树林中,老鸦立在枝头发出森人的啼呜。
嘎……嘎啊……
风穿过草地,丛林之中的马蹄声渐渐变大,骤响。
立在枝头啄食血肉的老鸦惊得振翅飞上天空。
唐昊率着众人冲出树林,直奔那村落而去。
离那村落尚有百米之遥,唐昊视野中便是那一座座焦黑的帐篷,瘫倒在这这稀稀零零的树丛之中。
不觉间唐昊心头浮现一抹不祥的预感来。
双腿一夹马腹,向着那被毁的村落奔去。
眼帘处,程处默黑着脸,咬着牙,紧紧的攥着拳头,怒视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身旁所带的几个士卒,早已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呕吐不止。
目光移向村落内,村口的横木凌乱的散落在路旁,焦黑如炭。
烧焦的帐篷和燃烧过的尸体的气味还残留在这片空气之中。
肢体残缺的尸身横七竖八的直挺在地上,一些赤裸的尸身上更是血迹斑斑,死状颇为凄惨。
显然是被凌辱,最后被抛尸在这村内。
凌乱的村落中,不少墙壁,破门上溅着血渍,甚是骇人。
就连那地面,也呈现一种暗红的颜色来,显然是血渍干涸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