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陛下可是开创着大唐盛世的第一人!”
听着耳边的述说,唐王的眉头也舒缓不少,缓缓诉说道。
“朕在年少时,侯君集就伴在朕的身旁,那时候南征北战,寸土必争。”
“更是在朕当年登基之时,替朕铺平这漫漫前路,朕才会平顺而来。”
“朕辉煌之时,有他的影子,却想不到,如今他竟是毅然决然的走上了这条反路。”
此时面前的唐王看起来哪里还有昔日的威严,更像是一位老友,在絮絮叨叨自己唏嘘感慨的一生。
唐昊缓缓提起茶壶,给唐王添上一杯热茶,瞥了一眼眼前这个随和的身影,提醒道。
“陛下,这番侯君集罪名已然坐实。”
“此人,必须严惩,如若不然,难以服众。”
听罢,唐王捏着茶杯的大手,微微一抖。
那温热的茶水也随之激荡起一个水花来。
唐王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不舍。
见状,唐昊心中也微微叹息一声。
一代名将,殒命在此,可悲可叹。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一股悲伤的气息随着这桌上的缭绕的清香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上。
良久。
唐王似是想通了一般,缓缓靠着身后的座椅,合上眼帘,轻声说道。
“罢了,罢了,任他去吧。”
这声话语之中带着一抹心酸与无奈,听之格外凄凉。
唐昊缓缓抬起眼帘,入眼处,唐王似是又苍老了几岁,那面容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哀伤。
湿润的眼角红红的,仿佛强忍着那即将掉下的泪珠一般。
对于这般处理,唐昊总算是放下心来。
有那么一个时刻,唐昊也生怕这唐王会念及侯君集的战功,会饶他一命。
毕竟这个老臣,在玄武门之变时,曾一马当先,立下不少大功。
通红的炭火子滋滋的燃烧,烤的两人面颊发烫。
青铜鼎炉中青烟袅袅,置身于怡人的香气的两人,静静的坐着,沉默着。
案几上的清茶升腾着几抹白气,徐徐消失在空气中。
唐王缓缓端起那茶杯,轻轻晃荡两下,淡淡说道。
“唐昊!朕,这个父亲是不是不够格?”
话语轻柔,像是一个父亲的内心独白,又像是一个君王的自我反省。
听闻这话,唐昊莫名一阵感触,在朝堂上他是一位威严的帝王,但在这寝宫中,他却做回了一个暖心的父亲。
或许是如今的长孙皇后殡天,这个威严的帝王苦于无处述说,才有了今天这般掏心的对话。
唐昊缓了缓神,淡淡的说道。
“陛下心怀天下,将国事操持的井井有序已然不易。”
“太子已然成年,有了些自己的想法而已,他还年轻,犯了错,还有改的机会。”
说罢这话,唐昊恍然记起一件事来。
历史上的李承乾,在被贬为庶民后,便没有多少光景,郁郁而终。
可是自始至终,这个不争气的太子,终是没能从这片阴影中走出来。
想到这里,唐昊鼻尖多了一丝酸楚望着眼前的唐王,心中升起一股怜悯来。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一介乡野草民的愿望也是美好的,更何况这眼前的君王呢。
一声无奈的叹息响起,唐王缓缓抬起眼帘,道。
“罢了,罢了,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吧。”
“但愿他能在黔州悔过自新,重新做人吧。”
说罢,唐王试试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眼眸之中闪过一抹亮光,道。
“此番回朝以来,治儿便一直央求朕,将你封为他的老师,你可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