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大会上,李泰遇刺这事一直悬在众人心间。
能在皇城之中公然行刺皇子,藐视唐律,胆大包天。
但对于此事,李泰在朝堂之上并未言语,反而更加勤奋的阅览奏折。
片刻后,高士廉缓缓站了出来,走上殿堂。
“殿下,祈福遇刺一事,兹事体大,应着手查办下来。”
“大理寺一方,人手欠缺,查起案子来,多有拖拉。”
“不若殿下任命下来,派遣人手,让此案尽快水落石出。”
闻言,李泰缓缓放下手中奏章,抬起了头,沉思片刻,道。
“此番,年关将至,长安城中,子民已然开始置办年货,大肆查办一个凶手,难免会闹得人心惶惶。”
“孤虽遇刺,有惊无险,凶手皆已伏诛。”
“加大长安城中百姓安危便是,孤也会倍加小心。”
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但李泰心中已然提高了警惕。
当然李泰最为怀疑的,便是这刺客的身份,多半乃是李承乾手下的死士。
想到李承乾,李泰的目光从众臣的脸庞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侯君集的身上。
“侯将军,父皇远征之前,交于你的御林护卫,接管的如何?”
听罢,李泰的询问,侯君集心中猛然一跳。
一时之间,心中慌乱无比。
侯君集惧怕的乃是在此时,李泰对自己的动向有所猜忌。
若是说自己宴请那御林军大将,那是为了更好接管御林士卒。
但这与太子的接触,若是被这李泰有所察觉,便是结党营私,有借着手中皇室护卫篡权之嫌。
不觉间,侯君集额间细汗涔涔,强压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谨慎的回道。
“回殿下,臣正与四员大将交涉,商讨这个皇室禁卫的调动问题。以确保整个皇宫安危。”
听闻此话,李泰眼中明暗不定,道。
“可商讨出对策?”
见李泰似乎并未有所察觉,侯君集心中的那股不安也稍缓下来。
沉思片刻。
侯君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目光来。
“殿下,眼下长安城中,外域商贩,周边子民尽数齐聚长安。”
“属下有意加强皇宫外围的部署,以防贼人混在其中,渗透进来。”
另外,侯君集抬起眼帘,道。
“关于刺杀一案,望殿下全权交于臣来查办,臣愿立下军令状,半月之内,必然破案!”
听罢这番言辞,李泰微眯着眼帘,心中有一丝波澜。
侯君集将皇城之中的护卫调至宫城外围,又靠着搜查刺客,将皇室亲卫尽数掌握。
加之与之前太子的密谋,似乎这一切,皆是按照谋反的方向来走。
盯着侯君集看了良久,李泰缓缓道。
“既然侯将军有心查办,那孤便依了你。”
有意无意间。
李泰也按照侯君集所想,轻易的指引着侯君集在这条死路上越走越远。
而独独侯君集却浑然不觉。
当然不止是侯君集,朝堂之上许多老臣也被蒙在鼓中。
而诸如高士廉,长孙无忌这些老臣。
向来独善其身,对这些事,向来不闻不问。
整个大唐,在这些皇子的操控之下,已然初现宫中政变的雏形。
而远在千里之遥,却似另一番光景。
大火熊熊,燃烧着荒原的野草。
杀伐屠戮后的战场上,尸骸累累,血流成河。
断臂残肢中,不时有豺狼,秃鹫出没的痕迹。
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
那一座座行军帐篷在黄昏之中,迎风滋滋燃烧。
唐王伫立在战车上,举目眺望,面上一片凝重。
“此战,战况如何?”
战车旁,健硕的战马喷着白气,马背上李靖一身带血甲衣,抹了把脸上凝固的血渍,如实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