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缓缓上前一步,盯着李泰那张冷峻的脸庞,悄声道。
“唐王虽是并未上朝,可新兵的训练却是并未落下。”
说罢,李管家眼眸之中,光芒闪动,并未继续说下去。
李泰微阖眼帘,心中一震。
父皇的野心,满朝皆知。
虽然现在尚未从悲痛之中走出来,但这并不会影响到征战天下的决心。
那个要与大汉朝争锋,与始皇帝比肩的父王,并不可能长久沉浸在这股悲痛之中。
甚至于李泰预感到,这种沉痛的哀悼不会持续太久。
父皇定然会化这份悲痛为力量,以更强大的姿态,去驾驭这天地万物。
昔日,尚有母后劝谏,对于征战一事,父皇也多有克制。
如今母后殡天,此时的唐王便如同一只没有束缚的雄狮,傲立在大唐,虎视这周围诸国。
一切的一切,便在于这支新兵成型的速度。
如此一来,战争的步伐,已然加快了!
储君之争,要来了!
太子府。
偌大的太子府。
李承乾瘫坐在厅堂上,双眼无神,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
四周,四分五裂的陶瓷碎片肆意的洒落在厅堂各处。
几个宫女站在殿侧,看着半躺在地的李承乾,眼中充满怯意。
自从出殡回来后,李承乾悲伤不已,时不时的大肆摔打着府内事物,肆意发泄着心中的苦楚。
太子师李儒紧锁眉头,缓缓上前,蹲下身来,关切的说道。
“太子殿下,节哀。”
李承乾喉头嚅动,泛红的眼眶中滚落下泪珠来。
“母后……母后她……”
李儒沉沉叹息一口,轻声道。
“生老病死,乃是宿命,芸芸众生,谁又能跳出这自然规律。”
李承乾怔怔的扭过头,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喝道。
“不!”
“不是这样!”
说话间,情绪渐渐激烈起来,道。
“是那药王的罪!是他四处乱跑,才耽搁了母后的病情!”
说着,李承乾推搡着李儒,大喝道。
“去!把那孙思邈给孤抓回来!”
“孤要治他的罪!”
“对!是他!是他害了母后!”
通红眸子扫视一周,见众人无动于衷,李承乾勃然大怒,一脚踹倒殿侧的宫女,怒喝道。
“反了不成?孤的话,也敢不听!”
那跌撞在地的宫女,慌手忙脚的爬了起来,惊魂未定的朝着殿外跑去。
李儒眉头皱的更紧,脸上闪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的神色来,语重心长的道。
“殿下!息怒!”
“人死不能复生!你这又是何必呢?”
说罢,李儒缓缓跪倒在地,泪痕满脸,望着那个尚在愤怒之中的李承乾,声泪俱下。
“眼下,大唐四面临敌,诸国虎视眈眈。”
“此时的大唐,刚刚经历大战,乃是最虚弱的时刻。”
“大唐喘息时刻,也正是诸国蠢蠢欲动的时刻。”
“太子殿下!不能再这般消沉下去了!”
太子师跪拜,乃是李承乾第一次见到此景。
震怒的心中,多了一抹惊诧。
李儒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
“如今的大唐,只剩陛下一人独独支撑。”
“作为大唐太子,殿下应当替陛下分忧!独挡一面了!”
言辞恳切的劝导声徘徊在心间,李承乾一屁股瘫坐在座椅上。
剧烈起伏的胸口也因为这几句话,渐渐平息了下来。
良久。
李承乾似有所悟,喃喃道。
“对!为父王分忧。”
“孤是大唐的天子,是储君,更是未来的国君!”
见这个性子倔强的太子平静下来,李儒心头缓缓放下心来。
……
规模空前盛大的考核,终于在十二月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