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的遭遇,令孤始料未及,不知唐兄今后作何打算?”
唐昊抖了抖身上的衣衫,坦然道。
“如今唐某即被革除官职,便心无旁骛,安心种地便可。”
李承乾眼眸中光芒闪烁,道。
“唐兄说笑了,唐兄之名,名冠长安,这定北侯的名声,可是声震大唐的。”
稍作停顿,李承乾目光炯炯,缓缓道。
“难道唐兄就甘愿平庸,平平淡淡的过上这一辈子?”
面对李承乾的质问,唐昊轻晃手中的美酿,呷上一大口,缓缓再斟满,道。
“殿下,谬赞了。”
“唐某原本就是一介草民罢了,至于这些称谓,乃是世人抬爱。”
唐昊如此的不上道,让李承乾心中有些许急躁,提醒道。
“唐兄含冤被革职禁足,作为旧友,孤心中亦是苦闷不堪。”
“只是这冤案不知何时方能昭雪,一介大唐新星止步于此,孤这心中不甘,不舍呐。”
当说到旧友二字之时,李承乾有意无意的瞥上唐昊一眼,却见唐昊那张不悲不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倒是有着酒劲上头的一抹淡淡红晕。
直白的透露中,唐昊却假装并未听见一般,默默呷着酒,并未接话。
李承乾也饮上一口,目光中闪过一抹精光,道。
“唐兄,现如今敌在暗,你在明。指不定那些阴邪小人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不瞒唐兄,朝堂之上的那些老臣,乃是我的手笔。”
“当日也是孤的无奈之举,若不保你,此事只怕不是禁足这般简单。”
此番话从太子口中说出,威压十足。
这般抉择完全没有经过唐昊同意,甚至是提前知晓。
当然,这话一点也不假,依据当时的形势而言,怕是唐昊难免牢狱之灾。
李承乾站了起来,俯视着沉默不语的唐昊,道。
“定北侯也无须担忧,孤既能保你,也能将你扶起,待他日孤登上王座,大将军之位,非你莫属。”
从始至终,这位太子信心满满,胜券在握。
唐昊却心中苦涩难耐,但对于这个皇子却又无可奈何。
举起酒杯,敬上太子一杯,已然有些微醺,道。
“殿下抬爱了。”
“唐某戴罪之身,怎能劳烦太子如此上心。替臣挡下牢狱之灾,臣已是惶恐至极。”
“若是再得恩惠,如何让臣收受的起,使不得。”
李承乾看着眼前已然有些摇晃的人影,居然拒绝了自己,心头震惊万分,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却被唐昊打断,抓起酒壶,再次给李承乾斟满,微眯着微醺的醉眼,颇有些含糊的说道。
“殿下,属下的这般伤心事,不提也罢。”
说罢,放下那酒壶,将酒杯高举起来,道。
“今日咱们只饮酒,免得坏了殿下的雅兴。”
话被唐昊堵死,李承乾也只能作罢。
回东宫的路上,赵节心头窝火,拱手道。
“殿下。”
“这小子居然一口回绝了,未免太不识抬举。”
颠簸的马车中,李承乾脸上明暗不定,缓缓道。
“这小子,还当真出乎我意料。”
“不过无妨,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魏王府。
深秋来临,百花凋零,独留枯枝。
但魏王府的花园却是另一幅模样。
金灿的黄花淡雅庄重,玫色的红花艳而不妖,那粉色的晚菊恰似娇羞的少女,躲在众花丛中,悄然绽放。
薄霜零星的洒在这片晚菊上,恍如为这些花朵穿上一层晶莹剔透的外衣。
煞是好看。
身披银白狐裘披风的李泰,呼出一口轻薄白气,站在花圃前静静的观赏着眼前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