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轰！
两边高速冲击的骑兵撞向了彼此。
战马与战马轰轰轰的撞在一起，血肉筋骨之间发出渗人的声响。
不断有战马骨骼崩裂，悲鸣扑倒。
马背上的人影惨叫着，扑向天空，随后落下。
被相错而过的战马疯狂践踏碾压，有的血肉模糊甚至已经肉糜。
数不尽的残肢卷在狂奔的马蹄间。
枪矛第一时间捅了出去，尽数被折断，强大的冲击力硬生生将那些持枪士卒同样带飞出去。
一万大唐骑兵疯狂撞击，第一时间与一万五千名突厥骑兵撞在一起。
锋线的第一排，是硬生生的碰撞。
双方尸体，不断被抛了起来。
双方第二排的骑兵不断的冲了上来，真正的马背上的兵器较量方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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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唐刀，兵刃相接，金鸣交响，杂乱一片。
对冲的骑兵中，有的长枪穿过的尸体，还在马背上，狂奔一截方才掉了下来。
有的在碰撞瞬间，双方都错开彼此的兵器，从马背上将人扑下，在疯狂跑动的马蹄间抱做一团，厮打啃咬。
厮杀相互延伸到对方阵列，将领与将领之间的厮杀。
砰。
程处默在乱军丛中，银枪横扫，气势如虹。
顺着那强横的战马冲势，硬生生靠着这巨大冲劲，长枪如出海蛟龙，瞬间将身侧飞奔的突厥骏马从脖颈处贯穿而入。
程处默向前飞奔的身形，只觉一股巨大的向后撕扯力从手臂传来，身子猛然向后一扬。
拿着长枪的右手瞬间一阵摩擦滚热传来。
下意识的拉紧缰绳，程处默脸上青筋暴起，脸色一阵，硬生生再度将长枪向前递出。
噗噗。
枪锋刺入皮肉的声音传来。
其间夹杂着，皮甲被撕裂的声音。
那身侧的突厥士卒连人带马，一并被长枪贯穿。
那突厥士卒不可思议的望着腹部的硕大血洞，在惊骇之中缓缓向下倒去。
程处默“嗖”的一下，从那士卒后背，拔出布满粘稠液体的半截枪身，继续向前奔去。
“凿穿他们！”
一声厉啸自这位满脸血点的小将口中嘶喊出来。
话语出口，手上也丝毫不见停滞。
银枪在纷乱的马蹄声中，长啸不止。身前一米尽数被枪影覆盖。
一颗颗带血人头随着银光乍现，冲天而起，鲜血飞溅，而后重重的落在地上，被马蹄踢飞出去。
空气之中浓浓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程处默就在这血雨腥风中左劈右砍。
德阳这片苍穹下，两支如汪洋一般的大军相互对峙着。
两军之间，双方接近三万人的骑兵队伍胶着的厮杀着。
战场之上。
厮杀呐喊声，金鸣交击声汇集成了一片。
除了那鲜明的铠甲颜色，再也分不清敌我。
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
偌大的黄土地面仿佛被这纷乱的马蹄声所撕裂，沁出一抹殷红，缓缓流淌着。
目光所及，尽是惨烈的画面，站在李靖身旁的柴绍缓缓说道。
“你是早想好了吧，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恰好利用出击优势缩短突厥骑兵冲锋距离。”
李靖双眼依旧看着远处的战场，语气中有种说不出老练。
“老祖宗有句话叫做，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
“大唐重甲骑兵固然装备精良，对于冲阵而言，确实强悍无敌。”
“然突厥士卒却一直轻装简行，行动迅速，今日之战，算是轻骑冲锋的一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