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午后,天狼城白家,院内长亭。
午后的太阳很好,带着暖春的独有的暖意,笼罩着整个天狼城,将春意抛进了白家古老幽深的院子。长亭的影子斜映在地上,落在亭外一处石桌石凳上。
长亭内,尚二狗和胖子背靠背而坐,阳光沿着长亭南侧,斜洒在了两人的脸上。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尚二狗缓声问道。自从两人醒来之后,关系却不知不觉间拉近了很多。
“不知道!”胖子声音无力,眼神涣散地说道。自从大哥长臂男、二哥瘦子过世后,他的身体仿佛被一瞬间抽空,脑海中丝毫没有了主意,仿佛失去了精神寄托,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胖子只是跟着大哥、二哥身后溜达,从来不动心思,也不去想将来要怎么样,只是跟着他们一起,刀深火海中行走。三兄弟中,大哥的身手最好,经验也丰富,二哥身手也比他强上不少,从来都是他拖累两位哥哥,多少次他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每次都被大哥、二哥救了回来。一直以为,他都认为自己会一不小心先两位哥哥而去,从来没有想过大哥、二哥竟然会早他而离世,一时间,竟不知道生活该怎样继续下去。曾经共历生死、同赴险境的画面,胖子不觉间已然潸然泪下,悲痛的不能自已。
尚二狗将胖子的心思全看在眼里,只能时不时劝解,让他逐渐恢复,开始新的生活。胖子多次将自己从险境中拉了回来,不知道救了自己多少次。甚至,在那么一瞬间,尚二狗感觉自己的生命都应该属于胖子。
一时间,两人纷纷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渐渐空气都陷入了宁静中。
忽然间,尚二狗心中一颤,骤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缓缓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望了告诉你!”
胖子依然在自己的回忆中心情悲伤,没有应声,也没有将尚二狗的话听在耳里。只听尚二狗接着说道:“大哥离世前说过。。。。。”
胖子在沉思之中,骤然听见了尚二狗提到了“大哥”两字,不假思索,就知道他说的是大哥长臂男,随即转身急声问道:“我大哥说些什么?”
胖子声音骤起,尚二狗心中一愣,随即长吐一口气,道:“将它们交给少林寺无为禅师!”
胖子认真地听着尚二狗口中的每一个字,然而等了半天,却只见尚二狗只说了这一句话,急声问道:“还说了什么?”
“只有这一句话!”尚二狗尽力思索,生怕露了些什么重要的消息,然而久久的思索之后,确定只有这一句话。
“将它们交给少林寺无为禅师!将它们交给少林寺无为禅师!。。。。。。”胖子转身之后,反复读着这一句话,思索长臂男遗言中的意思。
“他们、他们、他们是什么?”尚二狗也陷入了沉思之中,骤然道:“它们,会不会是从地下冰山腹中取回的几件东西!”
“你们为什么身赴险境、拼命去拿那几件东西?”尚二狗问出了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受人所托!”胖子回答道。
“谁会要这些东西?”尚二狗随口问道,随即便感觉自己失言,然而胖子却丝毫不介意,只是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有大哥知道所托之人是谁,然而大哥。。。。。。”
胖子说到这里心中哽咽,缓了许久才继续说道:“大哥已亡故,谁也不知道这几件东西究竟是受谁所托。大哥一言九鼎,从不失约,一旦答应人之事,纵然粉身碎骨,也会拼尽全力完成,虽死不辞。”
胖子说完此话,一时之间并不言语。尚二狗见胖子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也默不作声,不再去打扰他。
阳光一直静静地洒在白家庭院,仿佛一个善于聆听的看客,静静地听着一对兄弟,在诉说着一个江湖上生死无常的悲伤故事。
久久的沉寂之中,胖子缓缓说道:“既然,大哥有遗命,那就将他们送到少林寺无为禅师的手里!”
“我同你一起去!”尚二狗缓声道:“我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长臂男大哥所救,,我能为他所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一件事了。”
胖子问尚二狗此生,缓缓点头。
一个月后,河南少室山下。
尚二狗、胖子两人伤痊愈之后,就辞别的方天化等人,带了墨玉麒麟、大秦卷轴、镰刀之月、白玉翡翠盒四件物品,还有大哥、二哥的背包,骑马南下,直奔少林寺,寻找无为禅师而来。
两人骑马来到嵩山五乳峰下,只见山峦巍峨,气魄雄伟,山间古树虬髯,山涧流水连连,翠峰相对,云雾缭绕。两人骑马便向嵩山腹地少室山而来,只见竹林茂密,两人便弃马,迈开脚步而行,渐渐少林寺的宏伟建筑缓缓出现在两人眼前,便拾阶而上,向少林古刹而去。
少林者、少室之林也。佛教禅宗祖庭之一,外家功夫集成地,少林功夫的发源地。更有禅宗祖之庭、天下第一古刹之美称。
少林寺常住院依山而建,中轴七进殿堂,即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阁、方丈室、达摩室,千佛殿,两侧有六祖殿紧那罗殿,东西禅堂,地藏殿,白衣殿。寺内更有钟楼,鼓楼,廊庑库厨、古朴魏毅、殿宇常新。
尚二狗、胖子两人听着鸟鸣声,迈着脚步走在石阶上,偶尔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经过几个时辰徒步而走,便来到了少林寺山门前。山门有石狮一对,竖眉鼓目、雕工精致,威武纯真。山门正中央悬挂着“少林寺”黑漆方匾,旁边刻着“康熙御笔亲题”六个字儿。
两人拾阶而上,刚走进一山门,就看见一个小和尚迈步走了上来,双掌合实,低头道:“阿弥陀佛,施主缘何而来?”
“小师傅,我们来招无为禅师,还劳烦小师傅通报一声!”胖子上前,同样双掌合实,微微低头说道。
“方丈事物繁忙,可能无暇亲见,还望施主见谅!”小和尚甚有礼貌地说道。
“麻烦将此物交给无为禅师,就说有事求见!”胖子说着从伸出手掌,拿出了一个寸许见方的竹制方简,递给了小和尚。
小和尚一见胖子手中的竹制方简,表情一愣,随即翻过古木竹简,只见方简上刻着“伍明”两个字,即刻双手合实,道:“小僧不知是师叔到来,多有不敬!”说着便将两人引入山门,道:“师叔稍等,小僧去通知方丈!”
小和尚的话听的尚二狗满疑惑,随即问道:“那个小和尚为什么将你叫做师叔,你也是和尚?”
“我不是!”胖子摇了摇头道。
“小和尚见到你的方简,便改口叫你师叔了!”尚二狗说道。
“方简是我大哥随身之物!”胖子解释道:“大哥既然要我们将东西交给无为禅师,估计无为禅师能认识我大哥此物!”
“你身上有没有一样的方简?”尚二狗问道。
“没有,那方简只有我大哥有!”胖子回答道。
在几次对答之间,尚二狗和胖子两人越来越糊涂,索性也不在说话,决意见到无为禅师再细问。
半个时辰过去,小和尚并未归来,等的尚二狗心中几分焦躁,便在上门殿内转悠,细细打探着殿内一切。神龛供奉弥勒佛坐象,神龛后为韦驮立象。
在久久的等待之后,小和尚终于跑了过来,双手合实,“阿弥陀佛,施主久等了,师叔久等了!方丈大师正在大雄宝殿讲经,两个时辰后在大雄宝殿等候师叔、施主!”
尚二狗和胖子一听还要等两个时辰即刻心生不满,这时听着小和尚接着说道:“方丈大师说师叔久在尘世中行走,以将少林寺遗忘,将佛法禅宗遗忘,并吩咐小僧带着师叔和这位施主游览少林寺,让小僧将少林寺介绍给师叔,希望能让师叔归心回少林,心有佛法,再拾禅宗。”
尚二狗和胖子初听之际,本想立即反驳,然而看着小和尚眼神语气中尽是虔诚,不忍心打断。此刻尚二狗心中对长臂男充满了好奇,很希望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所以只好耐着性子听小和尚说了下去。
胖子也心生疑虑,和大哥相识十几年,也没有听大哥提起少林寺半个字儿,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思虑之间,小和尚已经将话说完。静静地等着两人向寺内走去,胖子虽然没有细听小和尚的话,但是也明白小和尚的意思。
“客随主便,依小师傅安排!”胖子双手合实,缓缓说完,便跟尚二狗向山门内迈步走去。
少林寺山门内,是一条宽阔的慢斜坡形雨道,两旁碑刻林立,三人信步而行,沿着雨道向前而去。
“师叔、施主请看!”小和尚伸着手臂向雨道两旁指道:“这雨道两侧是历代名人来少林寺后留下的碑帖!”,小和尚说着缓步走道一处碑帖前,缓声道:“这处碑帖是,有大周女皇武则天撰文的《大唐天后御制诗书碑》”,细细向两人讲完之后,便移步到另一处碑帖,道:“这是日本僧人邵元所撰写的《息庵禅师道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