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划船一样前行。”方天化又试了试手中刚做成的花瓣桨说道。
侯云海即刻领会了方天化的意思,迅速动手,一个可以划动花瓣舟的桨便已经制程。
片刻之后,每人手上都多了一条花瓣桨。
一只花瓣,飘飘摇摇从司徒涯的眼前落下,只见司徒涯伸手,则将花瓣捏在两指之间,俯身缓缓将其花瓣四分之一泡在了半透明粘稠的液体之中,只见刚才巴掌大的花瓣逐渐变大,不一会便已经蒲扇大小,且随着浸泡的时间变长,花瓣的体积还在不断地增大。
“扔掉!”在司徒涯沉浸在这种奇妙的花瓣变化之中时,只听方天化大声道。司徒涯指尖一抖,整个花瓣便完全浸入了四周液体之中,新的一条花瓣舟在众人眼中缓缓诞生。
除了方天化、侯云海之外的其余人都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奇特的景象。
“四弟,四周的液体对人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我们还不知道,最好不要接触。”侯云海向司徒涯解释道。
司徒涯怯怯地向花瓣舟中心微微移动,花瓣舟轻轻摇晃了几下才又一次静止了下来。
方天化手臂发力,花瓣桨在液体中划过,只见花瓣舟缓缓向前游弋而去。
“前去,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液体溅在皮肤上,切记。”方天化缓缓摇桨,向前缓缓而去。
其余人,点头会意,小心翼翼地划动花瓣桨,跟在方天化、侯云海两人身后轻轻前行。
花朵在枝头成群绽放,众人在叶下游弋向前。花枝、花茎稀疏,方天化等人稍微调整花瓣舟得行进方向,方可较自如地穿梭而过。
“三弟!”紧跟在方天化身后的侯云海突然开口道,“你说小忘川河里流动的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液体?”
方天化听见侯云海问话,只是摇头,继续前行。
“我们要向哪个方向去?”周双飞问道。
方天化思索片刻道:“沿着液体流动的方向走。”
“这液体有在流动吗?”司徒涯听闻方天化的话,眼睛死死盯着花瓣舟外的液体问道。
“的确,液体的表面层是静止的,可是薄薄的静止层下确实在缓缓流动。”在司徒涯等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方天化解下腰间的玉佩,摘下一片阔叶将其包裹,然后系上丝线。方天化一手牵着丝线一头,然后将包裹好的玉佩轻轻没入液体之中,只见液体中的玉佩牵着丝线向前而去。
“你怎么知道?”司徒涯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方天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个微笑,用丝线牵着玉佩,判断着前行的方向。
手中的花瓣桨调整着花瓣舟前行的方向,以避开前行的障碍。阔叶成林,网纹如画,花瓣成海,行人似风。一行人脚踏花瓣舟,在花海下穿行,缓缓而动。
在花瓣舟上游弋前行的此刻,是他们几乎将体力消耗殆尽之后的一种休息。
看似悠闲,然而每一个人对即将要到达的目的地有着一种本能的担忧,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对陌生事物的恐惧。 在长时间没有遇见什么危险之后,一行人几乎同时选择了半休息,半机械式的划桨状态前行。在整个划桨前行的过程中只有方天化、侯云海、周双飞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向,密切注意着前向方向的变化。他们不知道每一个硕大的花茎之后会出现什么,也不知道也一个徐徐的转弯之后会看见什么。
司徒涯和林叶欣两人似乎很悠闲,好似两个撑船赏风景的人间鸳鸯眷侣。凌召风依然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徘徊,思考着这未知世界隐藏的秘密,想着现在的处境。周双飞和蔡中凯两人则一副淡定的表情,似乎在此刻同时达到了一种此处有我我即在,此处无我,我即无的一种泰然的境界。
一行人的沉思带给了这个世界独有的宁静,能听到的只有那偶尔那么一两下花瓣桨轻轻滑动液体的声音。
“想必这液体必然有一种奇特的功效!”侯云海道。方天化对侯云海的猜测深信不疑。
“定然如此。”方天化接着道:“要么至人之伤或者死,要么至伤之愈。”
话一出口,方天化便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可是话已经出口,定然没有更改的道理。
“可惜,此刻,我却不敢尝试。”侯云海叹息道,“我是不是不够勇敢?”侯云海的后半句几乎是自言自语。
“我对未知的环境总是会有一种惧怕,往往心跳许久才能平静下来。”方天化很仔细地将侯云海的话听完。
过了许久,方天化道:“其实,我也是。你感觉我勇敢吗?”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方天化感觉到了一丝轻松,面带自然微笑。的确,方天化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定然会死于非命,但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他并不清楚。每一次的遭遇,即使对于他这样的身手的人来说,也多是九死一生。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久了,那种最开始的内心恐惧也就慢慢便淡了,慢慢习惯了。毕竟活着,干好当下应该做的事情才是活着的意义。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一行人踩踏着花瓣舟,摇着花瓣桨,仿佛在时间静止的世界里前行。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达了哪里,更不知道花瓣舟此刻的方向,这一刻他们仿佛是上帝的孩子,在人间无拘束,游玩穿梭。
一根硕大的花茎横在了方天化眼前,方天化摆动着花瓣桨,花瓣舟轻轻避开花茎绕道而去,在花茎的另一头,突然映现出一根参天古木。方天化看的惊呆,原来封门城中的紫雾是由此树周身散开,向四处扩散而去。
这时出现在方天化眼前的是一眼看不见头的青石台。据他判断,散发紫雾的古木应该在此青石台的中心处。方天化向四周环视,如果他所料不错,眼前的青石台应该处于整个花海的中心位置,而之前在悬崖边看见的紫雾笼罩的祥云轮廓应该就是这棵古木的树冠。如果所料不错,眼前的青石台则是一处被花海和不知道是什么的粘稠液体环绕的孤岛。
“想必,我们的花瓣舟已经将我们送到了目的地。”侯云海的声音在一行人的耳边响起。
方天化回头,便看见侯云海已经跨步站到了青石台上。
“这棵树可真大啊!活了有几万年了吧!”司徒涯跟在侯云海身后也踏上了青石台。
一行人先后迈步踏上青石台,抬头向上望去,紫云缭绕,宛如到了一处仙境。树上绿叶大如伞盖,层层相叠。真不知此树为什么在这种不见太阳的环境下竟然可以长得如此茂盛。
“我怎么有一种我们已经走入了封门城核心的感觉。”林叶欣道,“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围绕着古树而建造。”
“去看看!”凌召风道。方天化、侯云海等人紧随其后,迈步向参天巨树而去。
随着一行人距离巨树越来越近,远处看到的祥云般紫雾逐渐消失,眼前的景象已经变得异常清晰。
约么距离参天古木百米左右,一行人驻足向前望去,绕树放置了四处巨大的石椅,待侯云海绕巨树一圈之后,则发现巨大石椅有八处。此八处石椅分八个方向对称分布。每处石椅的背后分别刻有鸟?大字,经蔡中凯确认之后,分别是“坤、艮、坎、??、震、离、兑、乾。”
“想必这按照八个卦位分布。”周双飞听完蔡中凯所说后道。
一行人稍作停留,继续向前,逐渐发现了此处青石台包含了万物演生的奥义: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一起归十方。
“或许这棵大树是封门城起源的根本,它应该处于无极或太极之中。”周双飞紧皱眉头说道。
“确实如你所说!”蔡中凯听着周双飞的话后说道。他距离周双飞较近,将周双飞的话听得清楚。蔡中凯此刻已经遥遥地看见了树下一块石块上刻 有的“无极”两字儿。
“这无极是什么意思?”走近之后,蔡中凯问道。
“从无极到太极是一个飞跃的过程。”周双飞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无中生有的过程。”
“这里是此行的终点吗?”司徒涯问道。
“显然不是。”林叶欣道,“此行的终点应该是在我们温暖的家。”
“有道理!”司徒涯即刻点头道。
“的确,这里不应该是此行的终点。”侯云海道,“你仔细瞧这棵树,有没有感觉古树的周身隐约围绕着螺旋向上的台阶?”
侯云海的话音未落,一行人已经抬头沿着树干向上细细望去。的确,发现了一圈圈环绕向上的窄窄台阶。
“你的意思,我们可以沿台阶而上?”林叶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