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方天化的解释,蔡中凯也就明白了许多。再回过头望去,看见那些被林叶欣称之为“空灵草”的神秘植物,显然有些出神。之后再跟林姑娘聊起来才知道,原来这“空灵草”产自一个被称为天南星的神秘地方,关于天南星的传说从来没有被文字记载过。
此刻的“空灵草”在蔡中凯的眼里不过只是一种散发着迷离之香的草本植物。虽然长的异常旺盛,但从叶子的特征来看,同寻常的芋头之物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那些散布在叶柄之间的小花以及叶子之间突然而起的硕大花朵。
蔡中凯是喜欢眼前这些人的,他们身上有他所欣赏的英气,也有不凡的身手以及不俗的见识。
逐渐摆脱了“空灵草”的困境,一行人继续向前,眼前的光线逐渐变强,依然是暖光色调,可是他们却从心底感觉到一丝丝阴冷。
在追风驹一个微微的颤栗之后,凌召风确认了这种寒冷不是幻觉。马蹄踩踏着厚厚的积叶,沿着古老的小径缓缓前行。蔡中凯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而这冷颤来的有点异常,他甚至感觉这种寒意不是由身体的感知产生的,而是来自于灵魂最深处的寒意,他似乎能感觉到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在和他的灵魂产生着某种共鸣,它们在相互感知,在相互靠近。
绕过一棵千年古木,跳入凌召风眼帘是一团火焰似的艳红,它悬在不远处的天空中。一时间,凌召风整个人几乎都暴露在光线中。追风驹不自主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这光线照亮了这里,可是并没有给这里带来温暖。”侯云海与凌召风并马而立,道。
“不,它非但没有给这里带来温暖,反而给这里带来寒冷。”方天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没有足够的温度,即使雨水充沛,也不可能有这样茂密的植物!”周双飞道,“这里的一切的确反常。”
几人说话间,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这团类似火焰跳动般的“太阳”。
司徒涯再次打了一个冷颤道,“大哥,我怎么感觉这太阳像是死了一样?”
听闻司徒涯的话,凌召风并未做声,然而这句话引起了蔡中凯的注意,他抬头细看,内心深处由传来一个冷颤。在他看来,与其说他们看见的是“太阳”,不如说是一片绯红的胭脂来的更贴切。就在“胭脂”这词闪现在他脑海中时,随即内心一紧,在方天化身后小声道,“方哥,你有没有感觉这个挂在空中的‘太阳’像死人脸上的胭脂。”
冷不丁听见蔡中凯这么一说,方天化即可感觉到了背后发麻,不过仔细看来,眼前的“太阳”正如蔡中凯所说。
方天化缓了缓,道:“大哥,如果我们要继续向前,我们必须从这片光线下穿过。”
凌召风停顿片刻道,“小心向前吧!”
凌召风的话音未落,侯云海跨下的云中驹已经向前迈开步伐。一行人抵住丝丝寒意,缓缓前行。
谨慎前行,希望遇见未知的世界,但同时怕走进不可预见的埋伏。古道悠长,这里已经是一个遗弃的群落,虽然规模不大,但也独成气候。放眼望去,没有人能给眼中的植物下一个定论,多样化的树木结构丛生,仿佛要隐藏更多的生物群落。
空灵草的花香渐渐远去,毫无生命的冷色光芒被茂密的树叶层层过滤,投射下来的甚少。厚厚腐叶堆积的道路在林子的最底层蜿蜒向前,不知通向何处,也不知道路还有多长。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满是各种叶子,绿的、淡绿的、黄的、淡黄的、活的、枯的。
“奇怪。”司徒涯任由小忠义的马蹄向前,眉头微皱,轻声道。司徒涯的声音轻微,可还是传到了林叶欣的耳朵里。 “的确感觉不对。”林叶欣也下意识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只听她继续道,“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头呢?”
“林子枝繁叶茂、密不透风,我们好像被叶子牢牢围住,可心里一点都不堵得慌。”方天化接着林叶欣的话说道。
雪豹驹体力充沛,呼吸均匀,虽然身负方天化和蔡中凯两个人,可是丝毫不见疲惫之状。
“不仅不闷不堵,不见丝毫落叶腐朽的气息,且空气清新,略带异香。”周双飞骑着小的卢,悠哉前行,若有所思地说道。
经过几个人这样下意识的一问一答,所有人都在用自己全身的感官去感知这个未知的、原始的、充满神秘的世界。然而在他们全身心去感知这个陌生的环境时,仿佛已经被这里接纳,有一种久违的安全舒适感。在不知不觉间,他们放下了警惕,从灵魂深处涌现出了一种舒畅。此刻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心的细微变化,与其说他们是逃命至此,倒不如说是他们游玩到此。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司徒涯在在小忠义的背上无意中吟出了陆游的诗句。
树木渐壮,幽香渐浓。周双飞最先意识到了这种异香,经过他仔细辨别之后,他确定这种异香跟之前遇见过的空灵草的香味不同。空灵草散发出的香味是一种自然花香,而此刻弥漫在空气中的是一种焚香。虽然很淡,但是曾经久居少林寺的他还是能闻的出来。
追风驹的马蹄忽然停下,凌召风抬头间,却看见了一株十多米高的植物。此植物生的异常,其叶子为白色透明的鳞片,犹如一层薄如蝉翼的鳞纱包裹在晶莹透亮的冰层上。凌召风轻催追风驹缓缓前行,随着一行人的靠近,只见那晶莹剔透的多重花瓣开始缓缓旋转,花心从他们眼前缓缓扫过。
在与花心接触的那一瞬间,他们仿佛被一个人盯了一眼,内心一紧。
一行人看着仿佛冰雕般的奇异花草,已经将不久前的枪林弹雨抛之脑后。马儿走的缓慢,可是却一直没有停下脚步。此刻的宁静是他们这些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人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对于他们来说,身体肌肉的本能警惕往往在他们大脑对危险产生反应之前,这种身体对危险的感知是他们从九死一生的险境中历练而来。
马蹄前行,在小道两旁的冰晶般植物,犹如两排列兵,几乎均匀分布,等待着贵宾走过。随着他们走过,花心在缓缓转动,仿佛要始终与凌召风他们保持眼神接触,以显示尊重似的。
在周双飞看见这奇异的冰晶植物时,他总感觉道有一种淡淡的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他在自己的脑海里搜寻着所有关于植物的记忆。
“方天化!”侯云海的声音打断了周双飞的思考,方天化显然也深陷在自己的思索之中,对于侯云海的声音,只能本能地“嗯”了一声。
“眉头紧锁,看出了什么端倪?”侯云海问道。
“环境陌生,情况不明,这里给人的感觉太过安静。”方天化说话间依然眉头紧锁,道“眼前的植物太过奇异,感觉不对。”
“冥界之花。”凌召风开口说道。
声音传到了周双飞的耳朵里,他长吐一口气,眼前这两排冰晶植物的特点的确与冥界之花吻合,可是个头却比师父曾经提起的大了好多。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死。不求与君同生,但求与君同死。”凌召风随口道。
“幽灵草。”凌召风的话给了方天化提示,只听方天化恍然大悟道。
“冥界之花?幽灵草?”司徒涯的视线在凌召风和方天化之间来回跳转,嘴里疑惑地念着刚才听到的两个陌生的字眼。
“应该不是,虽有相似之处,可是个头确大了许多。”侯云海在一旁说道。
“幽灵草?”司徒涯依然不解地问道,“什么是幽灵草?”
“幽灵草是传说之物。”林叶欣道。蔡中凯听见了林叶欣开口,暗自道:眼前这奇怪的花草没人认识,可是一提起幽灵草,大家好像都很熟悉。此刻他满心好奇,可是与大家不熟,始终问不出口。
“你怎么也知道?”司徒涯好奇地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师傅提起,难道这也是一味药材?”
“是的,幽灵草是一种只有在传说中被提及的神草,具有气死回生的奇效,也是我爹口中常说的仙草。”
“起死回生?”蔡中凯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世间真有起死回生的东西?”。蔡中凯对于这些是从来不相信的,这要是搁在以前有人跟他说这些,他只会嗤之以鼻,不予理睬。然而,此刻他却半信半疑。
“这世间哪有起死回生的仙草!”林叶欣笑着说道,“这幽灵草之所以被称之为仙草,一是因为它十分稀少,二是他能显著提高人体自身的恢复能力。由于十分稀少,慢慢就成了传说,功效也就越传越大,久而久之就成了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