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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秋回过身来。
赤裸的上半身周围隐现赤色与青色的气流，手臂和手腕上已经能看到爬上来的黑色的纹路，双眸不复往日的清亮明澈，而是在妖异赤红的基础上，闪烁着某种朦胧混沌的光采。
他的形貌已然与往日不尽相同，平日的白明秋不论外貌还是气质无不清朗温润如玉，可此时他却缥缈不似人间，顾盼间流露出空灵渺远的气质，甚至透着几分妖异。
“妖梦，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倒是一如往日的温润。
“是。秋大人，您的样子...”
“安心，我没事。”
白明秋微按手掌，妖梦便觉得心中的冲动被渐渐抚平。
“今夜留到最后的是你和绯村君么。”
“是。秋大人您看到了吧？虽然绯村的剑术厉害，但我刚才以您教授的屠龙破了他的招，我赢了！”
妖梦虽然觉得眼前的白明秋有些与平日不同的陌生感，但她没在意，仍旧愉快地报喜。
“嗯。”
白明秋不置可否，深深看了妖梦一眼，看向浑身浴血的绯村剑心。
“绯村君，又见面了。”
“白大人。请恕在下...不便。”
剑心的声音低哑，赤发披散，已看不出往日的清秀和潇洒，即便如此，他的背脊依旧挺直。
“...那原来是彼时您破解九头龙闪的剑术。”
八云紫适时地把刚才的画面投映在场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就在剑心递出九头龙闪，神速九刀斩向妖梦之际，妖梦恍如神助般出剑，以精妙的节奏从九个方向完全挡住了逆刃刀，而妖梦更是在重重拆招中蓄起极大的剑威，挡下九刀后一气爆发出来，直接将剑心击飞。
“九头龙闪已经几乎做到了拔刀术的极致，以九头龙闪的神速，在发动的那一瞬间，很难有成形的招数能与它对攻，想要破招，只有闪避后追刀，或者强行招架后再反击。”
白明秋淡淡道：
“妖梦的剑道修为远逊于你，不论是闪避或招架皆不可能，于是她想到了我教给她的【屠龙】。屠龙只斩气机不破招式，只随对手的行动而动，却恰好能完美招架九头龙闪并借势反击，她也许有意，也许无心，但就在那一刻，她确实找到了破解九头龙闪的方法。”
妖梦事实上已经是白明秋的弟子，她向来勤奋刻苦，更兼悟性优良，白明秋也不吝啬，在指点她的时候，不光是教剑理，连他自己草创的几招剑术也一并教授于她。
时间和侧重有限，妖梦并没能掌握所有的招式，但这专斩气机的【屠龙】，是她确实掌握，能够熟练使用的。
屠龙的精髓便在于修习到精深处，出刀只斩气机而不破招式，己动全随他动，但刀刀绝不落空，直到斩灭气机为止，这实际上暗合了破解九头龙闪的方法，所以剑心才受此重击。
“屠龙神技，甘拜下风。”
剑心垂下头，他腰间的伤势已经几乎要剥夺他的意识，他已经无法再维持拔刀斩的姿态，只能拄着逆刃刀来保证自己不倒地。
白明秋轻叹一声，看向八云紫，道：
“八云大人，我记得你之前给过我一个权限。”
“嗯。”旁观着的八云紫挑起眉，应道，“我允许你从战败者中选择一个，与登临此处的赢家再斗一场。”
“我选绯村剑心。”
“白...！不！”
剑心死死地攥住刀柄，喉头不住地颤抖，他的气力已经流失殆尽，已经几乎无法出言，但他的抵触之意非常强烈。
可白明秋神色无波：
“请八云大人兑现我的权限。”
八云紫嗯了一声，便见绯村剑心腰间一点樱色光芒闪烁，须臾之间，光茧把他整个人裹了起来，再几个呼吸后，光芒彻底散去。
毫发无伤的红衣浪客怔怔地伫立在原地。
樱色光茧完全恢复了他的生机。
剑心下意识摸了摸后腰，立时回过神来，直直逼视着白明秋，目光里全是痛惜和无奈。
“白大人为何如此！？”他质问道。
“因为...还不够。”
白明秋的话，竟和剑心刚见到妖梦时所言如出一辙。
“足够了！魂魄阁下历经辛苦磨砺却不改其志，今夜慨然赴宴，决意砥砺剑道，一路勇猛精进直至此间，您看到了，她已击败了在下，她一定可以的。”
白明秋深深吸了一口气：
“妖梦是我的弟子，我对她亦是寄望甚厚，绝不亚于你绯村剑心，但不够就是不够，也许未来，甚至是不久以后的将来她一定可以，但至少今夜，她不够。”
“可这是最好的机会——”
“够了！”
忽然，妖梦的怒吼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今夜这一战，我已经赌上性命赌上了一切，你居然还在对我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