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七花八裂,以落花狼藉的收招腾空而起,七实与亚特鲁拉开距离的同时,掌中剑气再度翻涌。
“丰苇原中国…什么的,没有记住呢,但是也无妨。”
深紫色的见稽古之眼如亘古以来便悬在天空中的繁星,不带丝毫感情地俯视大地,七实在这一刻将夜斗剑招的发力姿势、运转方法、蓄势姿态乃至言灵的节奏都完全复刻,在掌握属于己身的剑道之后,见稽古之眼甚至能够复制神明之剑的威能。
“且看神剑能否丈量你的器量!”
巨量的灰白色剑气完全汇聚在天空中鑢七实高举右臂的一点,其威势如天神降临,或许夜斗本尊出手也很难比这再做得更好,丝毫不用怀疑,此剑一旦斩落,定会如流星陨落,掀翻整片大地。
“如何?”
白玉楼上,觉难得感觉到一丝紧张。
“不妙。”
白明秋皱着眉:
“亚特鲁君和夜斗神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剑士,七实用对付夜斗神的方法对亚特鲁君,是绝对不可行的。如果她不能及时发现这一点的话,想要赢下这一场胜负就难上加难了。”
觉探询的目光看向白明秋。
“七实能战胜夜斗神,一方面是因为夜斗神高估了神明与人类的差别,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轻敌;另一方面,是因为夜斗神七实不擅长应对她这样的对手。”
“怎么说?”
“夜斗神并非纯粹的剑士,在身为剑士之前,他首先是一位神明。”
白明秋解释道:
“神明利用己身的位格是本能一样的事情,所以夜斗神修炼出了强调威势,借助提升到极点的神威瞬间打破对手的气势,甚至将之掠夺,制造出弱点,再一举击破对手的剑术风格。”
“这种剑术面对易受神明压制的对象很好用,可一旦遇到能够势均力敌的对手,被拖入持久战,就很容易出现应变不及,气势衰颓的状况。”
“一般来说没有人类敢正面和神明放对,但七实是个例外。她强大的体魄甚至能扛住神剑,而且因为在自己的世界长期处于无敌位置,她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早已养成了通过正面硬撼和力量压制来主导战斗节奏,等待对方露出破绽,再趁势击破的,像老练猎人玩弄猎物一般的战斗风格。”
“她和夜斗神的惨烈厮杀,正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成功拖延了时间,夜斗神久战不下,显露破绽,最终被七实一举借力成道,那时胜负就已经定了。”
觉稍作思考,表示认可,她又疑惑道:
“夜斗神的剑术中存在这么大的破绽,难道他不知情吗?”
白明秋摇头:
“自省是剑术修炼中很重要的一环,顶尖剑士对自己的缺点不可能没有认知,我认为他甚至是有弥补手段的。从情况来看,较有可能的一种,就是使用带有灵智的剑器,以剑器本身的灵性和力量来弥补他应变的不足,他则可以用神力温养剑器,提升剑器的位格,两者相辅相成,可谓尽善尽美。”
“也就是说如果夜斗神有一把好剑,胜负还难料。他手上拿的是八坂的御柱,他人之物,自然是不行的。”觉恍然道。
“原来是我帮了倒忙。”
一旁的神奈子叹道:
“夜斗那小子总说没有趁手的兵器,又什么都看不入眼,我最后把御柱借给他用,他就再没说什么了。”
“倒不是你。”白明秋淡淡道,“估计是夜斗神对剑器有什么独特的要求,你没法满足而已。而且夜斗神之败,也不全然是剑术的原因,他只是为了契约而战斗,对胜利的欲望没有求生到忘死的七实强烈,也是落败的原因之一。”
神奈子没有再出言。
“夜斗神如此,那亚特鲁是什么样的剑士?”觉问道。
“亚特鲁.克里斯汀,他也不是纯粹的剑士,在身为剑士之前,他是…冒险家。”
“冒险家?”
觉总觉得今晚自己的知识不太够用。
“那是什么,和探险家的意思一样吗?”
白明秋摇头。
“探险家发起探险的目的多种多样,新事物、利益、宗教等等不一而足,可冒险家没有目的,只是单纯地在前进,永远在前进。”
“没有人能永远前进,不是么。”
“没错,前进的路上但凡有一点破绽,脚步就会停滞,乃至后退。”
白明秋感慨地笑了笑:
“但冒险家没有后退,至少那个自称冒险家的年轻人还没有。他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唯一一个自身没有任何破绽的,堪称全能的剑士。如果说他还有什么破绽的话,也应该有人帮他填补了才对。”
白明秋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神色沉凝中隐现激越的蕾米莉亚,沉声道:
“对七实而言,他无疑最难缠的对手。”
话音落时,青蓝色的剑光如狮子般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