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都戳破了还在傻笑。”
小伞有些怀念。
“所以后来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被遗弃了，才开始恨，要扔掉我的话，早点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给了希望之后又亲手掐灭掉呢。”
“也许...他是最后没法与你道别吧。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白明秋忽然怔了怔，随即苦笑一声。
那时入军伍之后，为了实行白天承最后的计划，他主动放弃了一切归返的时间，十年如一日地在战场上拼杀，只通过不定期的探子来信，去了解阿姐的近况。他如果不背水一战，被卷入谋反案的白氏就永无翻身之日，阿姐也会一辈子都过着苦日子，他无法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
后来回归朝堂，位高权重，却整日整日的杂务缠身，又征战不断，以至于到了最后的临行前，他也只通过红袖来打听阿姐的情况，便匆匆离去，再也没有回来。
甚至没有告别。
“啊，当然也有可能就是故意的。”
若真想见，又怎么会见不到呢？
只是人间苦，这苦一分分积累，到最后，他再没法让记忆中那道白月光看到彼时黯淡枯涩的自己。
“你怎么啦？”小伞很机敏地察觉了白明秋情绪的触动。
“小伞的话让我想到一些往事。”
“是痛苦的事情吗？”
“唔...不好说。”白明秋复杂道。
“我教你，痛苦的时候，找一件事情投入进去做就好了！”小伞甜甜一笑，“我就是这样学会打铁的，白坏人，你试试，真的有用呢。”
“好，我知道了。”
白明秋认真地点头。
痛苦吗？
他早已跨越了那些，也于千年的轮回中，再遇了自己前世未尽的缘分。
这便已是平生欢。
与小伞又聊了很久，她对她主人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不妨碍她的想象和那一点点的恨。
白明秋甚至觉得，就是那一点点恨，才维持着多多良小伞的存在，不然也许天地间也不会有一只可爱的唐伞妖怪。
他征得小伞的同意，摸了摸茄紫色的伞身，还有那只大舌头。
唔，手感很微妙，而且小伞的反应也很奇怪，紧闭着眼睛好像很痒的样子。
天幕暗沉的时候，白明秋把小伞送到结庐外。
“那我就走啦，白坏人，以后见吧。”
“我家里还有一打司康饼呢，你不来吃就没人吃了。”白明秋故作苦恼道，“其他朋友都不爱吃西点...”
“哼，我可不是你的西点清理机。”小伞做了个鼓起肱二头肌的姿势，“回去就要打刀了，好了通知你。”
“知道了，期待你的杰作咯。”
“你放心，我可是多多良小伞诶~”
“小伞师傅——”
“你走！”
嬉笑声中，白明秋送走了多多良小伞。
入冬之后，夜就来的越发早了，傍晚五六点的样子，天便已全黑了。
他把和小伞同坐的餐桌收拾了一下，然后点了一盏长明灯火，斜倚着门扉。
将心情稍作整理，他从怀中取出了静颇梨之镜。
此镜通体古铜色，看上去有些粗糙，但边角处手感却相当细腻。这是四季映姬生前常用之物。镜分阴阳两面，一把在四季映姬手里，一把给了白明秋，通过特殊的方式催动，便可同时连通两面镜子，形成通话的效果。
灯火下，他催动静颇梨之镜，居然稍有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他当然不是在紧张对面会不会接电话，按照阿姐的话来说，无论多忙，无论处于什么情况，她都会将接自己的电话摆在优先度第一的位置。
这才让人不敢打好吗，万一阿姐你在和秦广王开会怎么办啊！
白明秋轻声一笑，正这时，静颇梨之镜里传来些微的波动，画面一阵扭曲，四季映姬清丽的轮廓便在镜面上显示出来。
她刚巧看到白明秋还未收起的那一抹笑意。
“傻弟弟，怎么一连通就看到你在痴笑，有什么好事？”
“阿姐。”
白明秋听到映姬的声音，心头便不觉一暖。
“我刚才在想，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笨明秋。”画面那头的四季映姬正神情放松地梳理着满头青丝。
白明秋嘿嘿一笑。
姐弟俩一时间没有开口，彼此都各怀心事、心情、心意，却早已过了浓烈而肆意的阶段。
如今，只像这样彼此透过不怎么清晰的镜子，能看到对方的容颜，心头便被莫大的满足填满。
半晌，还是白明秋主动打破了宁静。
“阿姐，今天我遇到了一位故人...不对，故物件...也不对。”
“总之，她让我想到了很多事情。”
“我想你了。”
他难得地流露几分依恋。
如今在这世上，能让他寄托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