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葵...”
青涩的学生时代,突兀的表白,日久生情,本以为一生的陪伴。
这好像是...我。
回过神来,他已经不在寒风猎猎的战场,眼前只有望不尽的虚空生灭。
“你的名字和职业呢?”
“抱歉,不太会喝酒,就喝这一杯了。”
“以后叫我葵,可以吗?”
“但如果是云选的路,我会跟着走。”
“谢谢你,还有,抱歉,对你的承诺,我不能兑现了呢,”
虚拟世界的劫难,独行的刀客,战友、然后放下一切的承诺,阴谋与死亡。
这是我。
他悬在这片虚空之中,身上任何地方都无法动弹,只有一双眼睛,能够看到这虚空中闪现的走马灯般的投影。
盛世天唐,门阀后裔,父子之斗,庶女阿姐,无双灯会,军旅十年,雁门一战。
这也是我。
白梧,白云,白舞阳。
我是谁。
谁又是我。
我在哪里,哪里能容下我。
我因何而生,因何而死,因何而轮回。
不知道。
没人知道。
他活在未知里,生未知,死未知,命未知,甚至连自己是什么都未知。
假的,都是假的。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旋即被一阵从四肢百骸不断涌上的窒息感所支配。
他想要发泄,想要嚎叫,想要怒吼,但他的咽喉被扼住了,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他想要跺脚,想要挥拳,想要挣扎挣脱,但他的手脚被定住了,他一动都不能动。
他快要放弃了。
但莫名地,有句话忽然出现在了他心里。
“你相信你自己吗?如果不能相信,那就执着吧,执着到你相信的那一天。”
那个垂钓人,他又是谁?
那真的是梦么?
执着,他说执着,执着什么?
为什么总要说这种我听不懂的话?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啊!
后背一阵发热。
他感受到了,他的背后开始变得滚烫,有什么正在浮现,一道道热流由背而起,徐徐灌入四肢百骸,随着热流,他发现,自己能够活动了。
我的背后?
他已经顾不上这种东西了,现在的他憋了满心的怒火和愤懑,只想好好发泄一通。
他吼叫着,虚空因为这激烈的吼叫而轰然作响,回声雷动。
“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
“别想操纵我!别想!”
“吼...”
野兽般的低吼自他胸腔之中有力的鸣动,双眼赤红中透出无比的妖异,青筋炸起的十指死死攥在手心。
一拳。
又一拳。
十拳,五十拳,直到根本数不清多少拳。
愤怒,痛苦,无助,迷茫...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拳一拳中打出。
不知打了多少拳,虚空都被打出了丝丝裂纹,然后是个个陷坑,一个个陷坑和一丝丝裂纹随着他的拳,渐渐连在一起。
也许是一瞬,或许是无数时间,那晦明生灭的虚空,竟然崩碎了。
原来,虚空是一面墙。
原来他一直被困在墙里,一直在看着墙里的世界。
外面...有什么?
后背上传来的热流让他丝毫不觉疲惫,他想向虚空之墙外面迈出一步。
可这一步,却迟迟未曾踏出,怎么也踏不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拼命地用力,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抬动双腿。
这时,他忽然看到,墙外的混沌里,透出一丝光亮来。
这一丝柔和的光亮,慢慢变成一束,又变成一片,照亮了混沌。
那是...什么?
光亮的尽头,有一个人躺在那里。
他的眼神很好,能看清,那是一个女人。
她的脸就算那么苍白,也能看出惊心动魄的美,五官的每一处都如同上天雕琢般完美,胸膛随着淡淡的呼吸微微起伏,青绿色的发丝轻轻搭在耳畔,修长脱俗的身姿柔顺地卧展,看上去好像意态安详。
他却觉得她很痛苦。
尽管也许她并不清楚什么是痛苦。
看到她,他好像有所领悟,突然偏过头,把眼神从漂浮在混沌中的美丽女人,移到了旁边的东西上。
那是一根天柱。
高,极高,好似撑起了整个混沌天地,至少他一眼完全看不到上下之限。
天柱的中段,似乎垂着什么东西。
他定睛一看,原来悬在那根天柱上的,是锁链。
锁链,他很讨厌的东西。
本不想再多看,但眼力极好的他,却已经发现了一些迹象。
数以千条计的锁链,上部的一大半全都断的断,碎的碎,每一节漆黑的锁链上,都染上了妖异的红,好像被烫红了的蟹。而下面的一小半则虚空立起,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