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院。
就算是大年三十,白舞阳早起打熬身体的习惯也从未改变,赤着上半身的他在落雪的寒冬里或腾挪或空击,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雾,可奇异的是,他幼小却强壮的身体上不沾一点汗水。
打完拳之后是锻腿,再是练刀,白舞阳一刻不停,许久之后,他所站立的一块地面上,积雪已经彻底化了开来。
在白舞阳的背后,有一张覆盖全背的凤凰图腾,极明艳又极璀璨,随着白舞阳在雪地中的翻覆,如同要振翅翱翔一般。
白舞阳立于原地,元气渐渐恢复,少顷,他抖擞身子,将落在肩上的雪拂去,顺手接过一旁护卫递来的伞。
“白羽,早值辛苦。”
“白羽不敢。”
一身白衣的女护卫白羽赶忙躬身。
白舞阳微微一笑:“我又不吃人,这么害怕做什么。”
白羽没回答,白舞阳想了想,问道:“白羽,你是白氏族人?”
在白氏之中,用这个姓氏是很讲究的,轻易不能乱用,所以白舞阳有此一问。
白羽解释道:“是,属下原名白婷婷,是白氏旁系族人。”
“想起来了,你祖父是白正功,对吧?”
“请大公子恕罪。”白羽闻言,身子猛得一颤,就要跪下来,被白舞阳一把扶住。
白正功在族权争夺中失败,被遣送回去守祖坟,之后白舞阳就再没听过他的消息。
他问道:“你祖父近况如何?”
“祖父全心全意为宗族守灵,再无别的心思了,望大公子您不要怪罪。”
“那就最好。”
白舞阳并不怎么关心失败者的事情,白正功不过是个平庸之人,偏偏还有野心,落得失败也并非难料。
白羽主动为白舞阳打起伞,两人行走在府中幽深的回廊上,白舞阳不时向她询问。
“吐谷浑战况如何?”
“最后一份传入洛都的战报是两日前,说是两军半月前就已鸣金收兵,只是隐约对峙,但七日之前,兵部尚书侯君集大人带着一支轻装队伍忽然离开军中,已经潜入了敌人的腹地。”
“父亲与侯君集同行?”
“是,侯君集部倾巢出动,族长此次统属于侯尚书麾下,应该是已经随军深入了。”
白舞阳沉吟着,没想到白天承居然还真能为这份军功豁出性命去。冬天深入吐谷浑腹地?这显然不是刻板传统的白天承能想出的计策,如此大胆冒险的赌博,这很明显就是侯君集的手笔。
如此一来,这场战争估计会结束得很快,此次偷袭之后,必有一方大伤元气,僵局立破。
“到了。”
白舞阳走到厅前,回身对白羽说了句:“告诉红袖把我之前吩咐的安排下去。”白羽便领命离开。
他正了正身形,走入厅中。今日除夕,族长不在,许多族务必须由他和族老一起安排。
核算年初几日的拜帖和礼品,区分宴席的规格,调度人手,将祭祀仪式熟悉多次再开始祭天,等宴会大开,推杯换盏之时,白舞阳甚至要代替父亲与列席亲属寒暄谈笑。饶是白舞阳精力过人,也抵不住事情一股脑地压过来,酒过三巡,夜宴已酣之时,他终究受不住,向生母大夫人与几位族老告退,几位长辈都把他的辛苦看在眼里,得了同意,他便一步一踉跄地倒入自己房中。
将房门一合,屏退前来服侍的丫鬟,白舞阳褪去衣衫,随手将沾满了酒气的华贵服饰点燃,须臾间便在空气中烧了个干净。他盘坐在床,运转气息,调整状态,在白舞阳均匀的呼吸声中,背后的凤凰图腾好似活过来一般。
将体力与精神恢复至最佳,白舞阳换上一身素色袍子,把白映送予自己的裘披着,走出门外。
红袖已经在不远处的小门外恭候,见到白舞阳,她点了点头,白舞阳明白,这代表了两个意思——路已经畅通,安排已经做好。
白舞阳顺着平日里的通路,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入白映的小院。
刚走进院落,入眼便是星星点点装缀的红色彩纸,红袖指挥百鸟布置了整座院子,让这个平日里清冷无人的地方此时充满了年节的温暖气息。
灵敏的听觉让白舞阳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守护在侧的百鸟成员向白映告知白舞阳的到来,白映就要站起来出迎,但天寒地冻的,白舞阳是不会让自家阿姐受寒的,他快走几步就推开门,迎面与白映撞了个满怀。
“舞阳,你来啦!”
白映吃了一惊,但很快揉了揉白舞阳的脑袋,笑道,“好了,别抱着阿姐不放,咱们快进去,先喝杯茶暖暖。”
白舞阳依言坐下,捧着茶碗,问道:“阿姐,我让红袖采买了一点食材,之前就送过来了,你点过没,还缺什么?”
“不缺,不缺,比往年多得多了。”白映柔声笑着,又道,“怎么这么麻烦红袖姑娘呀,天这么冷,还让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