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已然将重病者集中一地秘密处决,以杜绝瘟疫之患,此虽灭绝人性之行,但彼时战乱,形势一触即发,人命如草芥,为了不动摇军心延误战机,是必然之举。
幕僚已经将此计暗中上呈于白正德,数百患者生死只系于白正德一言。白正德犹豫不定之际,忽有来报曰一孙姓老者前来求见,来人正是孙思邈,他云游至此,见到瘟疫泛滥便当即着手药物的调制,但调制药物需要时间,孙思邈连访数城,守城将领都不愿给一点时间,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千百黎民被杀,此行他正是特地来恳求白正德不要痛下杀手的。
白正德闻言,一再确认孙思邈能够制出药物后,言曰“人命之重重如天”,便断然允诺三日时间,这三日军中人心惶惶,再加上敌军奸细入城挑拨,军中几生哗变,守城压力极大,但白正德身先士卒,顶住多方压力,一力坚守,最终孙思邈调出成药,缓解了诸多患者的疾病,白正德也乘着此势大破敌军,一时传为佳话。
那时起,白正德便与孙思邈结下一份善缘,两家从此世代交好,一直互有来往。
白舞阳恭声出言,少顷,内间的门打开,走出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来,此人名叫刘神威,是孙思邈的大弟子。孙思邈受帝召不至,就推荐了他供职于太医院,刘神威也算是半个神仙人物,与师父一个隐逸的性子,他人虽在洛阳,但若非皇帝召唤,轻易不会现身。
刘神威微微俯身,看着眼前执礼甚恭的白舞阳,无奈道:“白公子,从月初至月末,你已来小馆三次,按说刘某本不该拒绝你,可师尊他实是并未归来,你又说除了师尊无法将隐疾告知他人,刘某也爱莫能助啊。”
白舞阳听闻孙思邈依旧未归,神色也不见失望,只是眼神微动,温声道:“刘先生不要自责,是舞阳心急了,既然孙老不在,我还是改日再来吧。”
说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纸包,此纸薄如蝉翼,剔透明净,其中包着一块暗黄色的东西。
“白公子,前两次刘某都受你之礼,此次实在不可。”
“此【云蜕】想必对孙老有用,望刘先生笑纳,算作舞阳多番唐突之赔,我白氏与孙老一门来往已久,些许礼物,万勿客气。”
白舞阳的话说得极圆,让刘神威无处反驳,只好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包,这【云蜕】是一味珍贵的异药,寻常医者都很难将其入药,但对孙思邈而言十分有用。
刘神威叹了一声,心中暗想,这位白氏大公子不过童稚,行事便如此老道沉着,施恩结情有如春风化雨一般,让人难以拒绝,先不说白氏与师尊的交情,就说这位白公子三次来访三赠重礼,每次都无功而返却丝毫不躁不馁的心性,他便愿意将此少年英杰引荐给师尊。
却不知他究竟要问什么病症,只有师尊才能医治呢?
这时,白舞阳笑道:“刘先生,舞阳还有一句唐突之言。家母近日胸闷头昏,时觉疲乏,虽未就医,然舞阳心中担忧,今日正遇上先生,想请先生近日来府上一叙,为家母稍做诊治,舞阳拜谢。”
“此非大事,白公子何谈唐突?行医济世乃是医者本分,白公子且安心,明日.我便访白府。”
白舞阳与刘神威相视而笑,做下约定,白舞阳告辞之后,便离开医馆。
“你们先回府上,我四处散散心,随后回返。”
“可公子您...”
“百鸟随侍我身边,无甚可担心的,你们先回去吧。”
白舞阳吩咐了一声,便径自离开马车,朝着热闹集市行去,家仆们只得先行回府。
白舞阳踏入市集之中,左右顾盼,从重生至今,他出府散心的机会不过,热闹的商区也没来几回。
此时天唐得益于冉冉上升的国力,加之对商业开明的推动政策,使得经济日趋繁荣,全国各地乃至外国异族与海外他国的商人都纷纷趋至洛阳行商,在这繁华喧闹,琳琅满目的市集之中,有着五花八门各门各类的店铺与行脚,从日常用度到珍惜奇玩,从海内名物到异国珍宝,应有尽有,无奇不有。
“孙思邈究竟何时才会云游归来啊...”
白舞阳低声喃喃,说实话,一月之内上门三次,他的确是心急的,白映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就算服药也只能缓解,此时能想到的人只有孙思邈了。但这位神仙人物难见首尾,白舞阳屡次失望而返,说不心烦是假的,干脆借此机会上街闲逛散心。
他作为白府大公子,身上还是有不少银两的,一路行来,颇有些连前面两世都未曾见过的稀奇珍玩,他起了兴致,便索性抛开些许心事,当真散心游玩起来。此时正值午后,天光大好,白舞阳在路边花点小钱吃了些小吃,又买了几件品相不错的饰物,心情逐渐舒畅。
眼前便是一家名为“添香阁”的脂粉店,看这堂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