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体会到了某种压抑的感觉。
他看了白天承一眼,便准备离开,白天承嘴角露出笑意。正这时,门口有家仆来报。
“禀族长,兵部尚书侯君集大人前来拜访。”
“侯君集?”
白天承似乎想到了什么,喊住白舞阳,“阳儿,替为父接待一刻,我去做些准备。”
“是。”
在家仆面前,白舞阳自然是扮演好儿子的身份,眼见白天承进入内间,白舞阳转身吩咐家仆带路。
还未踏入正厅,白舞阳的心神便一阵凛然,他感觉到,坐于正厅中的那人周身散发着不自觉的浓郁煞气,这种程度,已经逼近了那日宗祠上的白正功,而这只不过是堂上那人无意间流露出的气息罢了。
白舞阳上前数步,问道:“可是兵部侯尚书当面?”
堂上那人回过神来,看向白舞阳。这是一个面相豪阔的中年人,蓄着短须,看他笔挺的坐姿与沉稳的体态便知此人修为精深,而仅仅端坐着就给人一种不自觉地压迫感,正是其上位者的姿态。
白舞阳只与他打了个照面,便看得出来此人虽然外貌豪阔英朗,实际上却有着一股桀骜不驯之气,这股傲气甚至根本不加掩饰地形于色表,仿佛在向所有人昭示自己。
这便是天唐兵部尚书侯君集,一位从皇帝乱世起兵以来就一直备受重用的重臣,他不仅有着年少时就随皇帝南征北战得来的武功,还在天唐建国后参与朝政,如今俨然炙手可热。
这位侯尚书因为年纪与白天承相若,所以素日里也保持着一段联系,不过这个人架子大得很,他亲自上门可是第一次,却不知究竟为何而来。
“本官正是侯君集,小儿,你是谁,白大人何在?”
侯君集一边饮茶,随口说话,并没有正眼看面前的白舞阳。
白舞阳深深一揖,恭声道:“侯大人,我乃白氏长子,名唤白舞阳。父亲听闻侯大人忽至,深感欣喜,正于内间更衣,使我先来接待,还吩咐我切不可怠慢了您。”
“哦?”
侯君集微微抬眼。
自己可是沙场宿将,一般的孩子看到自己都会被杀气所骇,惊怖不敢出声,眼前这个黄口孺子面对自己却对答如流,不卑不亢,有点意思。
这一看,侯君集便提起了精神,眼前名唤白舞阳的幼童,生得的确俊朗,仅仅几岁年纪,看上去便颇有气度,目中内蕴生生不息之光,炯炯有神,一看便是身怀武道境界之人。
“小儿,你几岁了?”
“虚年有九。”
“八岁便有三重武道境界,白天承真是生了个好儿子,纵我幼时也不过如此罢了。”侯君集饶有兴致地笑了笑,言语中还带着浓浓的自傲。
“不敢当侯大人之言。”白舞阳说道,“如今天唐鼎盛,舞阳才有些许成就,若生于前代乱世,则定不如候大人远矣。”
“哈哈哈哈,你这小儿,倒是会说话。”
侯君集显然很吃白舞阳这一记马屁,开怀大笑,正这时,白天承踏入正厅。
“侯大人,何事如此欢喜,可否说与天承一听?”
“白大人来得正好。”侯君集微微一礼,指着白舞阳笑道,“你这长子如此的天资与修为,你倒是不声不响啊!”
白天承笑道:“犬子一点微末之能,叫侯大人见笑了。舞阳,还不见过侯世伯?”
“世伯。”
“好,好,白世侄天赋不逊于我,将来必成大器。”
侯君集对白舞阳赞不绝口,三人稍微寒暄一番,白天承与侯君集有事商议,白舞阳告辞后便离开正厅。
走了没多远,白舞阳伸手抹去自己额上的冷汗。
侯君集此人实在可怕,从刚才谈话开始就一直在以其气势压迫他,他第三重的修为完全抵御不了,只能做到勉强在侯君集的气势中保持清醒,直到白天承进来,侯君集才散去气息。
此天唐之世,修者术者,无论何门何派,何等传承,都共分九重境界,四重以上则为世之强者,人中之雄,修至九重甚至能羽化登仙。
白舞阳这一世的天赋好得出奇,八岁便已经突破到第三重境界,实际上修为已经凌驾于此世大部分人之上,据他所知,白天承也不过四重的实力,但他在侯君集面前居然毫无反抗之力,不愧是乱世悍将,此人至少也是五重的修为。
白舞阳皱起眉头,思考起侯君集的来意。
侯君集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年少时就与白氏老国公这一辈人征战沙场,更有传言,天唐开国之初的一场宫廷诡谲是由他主导,因而深得皇帝信任,受封国公。
他与处于尴尬境地的白天承完全不同,以前也少有联系,今天为什么要上门找白天承呢?
“红袖。”
“在。”
红衣女子骤然现身,单膝跪于白舞阳面前。
“阿姐那边,药都送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