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让林葵暂时先停了插花的工作,在店里的二层给她做了一张小木床,悉心照顾起来。
看着林葵一天苍白过一天的面色,白梧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只能遵着医嘱,把他看不明白的那些药材给林葵煎好。
这段时间他也暂时停了店里的生意,一门心思地照顾林葵。父亲为他联系了一位熟识的老中医,老人温和慈祥,对白梧说明了林葵的病状,让他不要太过担心,只要好好治疗,调养一两年就能根除。
白梧心焦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于是恳求老人,想在他门下学一段时间的医,老人看他心切,笑着同意了。
这些日子,研读医书学习医理已经成了他每日必做的事情,连木雕都放在了一边。
雕像终究是死物,一万个雕像,又怎么能抵上一个活生生的林葵呢?
“黄芪,当归,桑白皮,鱼腥草,白芥子…”
白梧一边站在灶前等着药煎好,一边琢磨着老中医开给林葵的方子。
砂锅里声音闷响,白梧知道药已经煎好了,煎了这么些日子的药,这点听水声的本事倒还是有的。
把火关掉,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碗来,端着上楼。
怕妻子还没睡醒,白梧轻轻推开房门。
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照得满室生辉,林葵背靠着床远望天空,面色依旧显得苍白,嘴唇也不见血色,唯独那一双明澈的眸中光彩不减。
她稍微打开了一点窗子,微风吹拂,撩起几缕青丝。
屋里很静,房门打开的声音清晰可闻,林葵回过头,对白梧露出一点笑意,但随即微微蹙起眉。
“又要喝药了啊。”
“乖,喝了病就好了呀。”白梧温声道。
“苦。”
“不苦。”
“苦。”
林葵嘟起嘴来。
白梧宠溺地笑着,把药碗放在床头柜上,坐到床边,握住林葵的手。
因为生病,林葵的手也失了几分血色,还有几分凉意。
白梧的另一只手轻轻环住林葵,把她拥住,林葵稍微动了动,斜倚在丈夫的怀中。
“梧,很久没听你动刀了,没事吗?”
“没事,最多生疏一些。”白梧轻声道,“等你快好了,我再动起来也不迟。”
“后天就是你二十五的生日了,却没办法给你庆祝…”
“你身体好些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啦。”白梧笑道。
林葵点了点头,问道:“学医呢,还顺利吗。”
“赵老说我已经入门了,我自己感觉也还可以,起码比之前一窍不通来的好。”
“嗯。”
林葵不再说话,她闭上眼,就这么静静靠在白梧的怀里。
沉默了一会儿,白梧想起一件事。
“葵。”
“嗯?”
“昨天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隔壁家的小丫头了。见了我可劲跟我打招呼呢,白叔叔白叔叔地叫着,真是可爱。”
“他们好像也是四年前结的婚呢。”
“是啊。”白梧笑道,“一眨眼,孩子都三岁了,”
“梧,你喜欢男孩吗,还是女孩?”
“唔…都好。”白梧想了想,说道,“男孩子的话,长大了会保护妈妈,女孩子的话,就是妈妈的贴心宝贝。”
“怎么净是我呀。”林葵嗔道,“爸爸呢?”
“爸爸有妈妈啊。”白梧回道。
林葵不禁笑出声来,许是太高兴了,竟然咳嗽起来,白梧赶快抚着她,好歹算是缓解了些。
“笨蛋,吓我一跳。”
林葵抿嘴一笑,“还挺喜欢看你紧张我的样子呢。”
“什么时候看不行啊。”白梧无奈道,“来,把药喝了吧。”
“好。”
林葵接过药碗,皱着眉头慢慢把一碗喝了下去,这药真是极苦的,白梧闻闻味道就知道妻子喝药有多辛苦。
扶着林葵慢慢躺下,白梧温声道:“早点把身体养好,咱们要个孩子吧。”
林葵把被子往上拉了点,遮住了通红的脸,但白梧还是能看到她耳根处的红晕。
他又陪了林葵很久,说了不少话,一上午时间就这么过去。
“葵,你睡一会儿,我待会儿得去赵老那里取点药,家里的药吃完了。”
“嗯。”
白梧摸了摸林葵的头,起身出门。
“对了。”
林葵突然唤住他。
“怎么了?”
“有件事没跟你说。”
白梧回过身。
“最近我经常做同一个梦。”林葵喃喃道,“梦里有个绿色头发的女人,站在一条小路的尽头,但我却始终看不清她的脸。每天睡觉的时候我都会做这个梦…”
“嗯…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有关的书啊,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林葵摇了摇头。
“应该没什么啦。”白梧说道,“别太挂在心上,你会累。”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