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极为难得地犹豫了。
幸而不论是何样的情绪,都抵不过她对幻想乡的爱。
她拾起落在一旁的积木,动手将它堆成了小屋的形状。
“小秋…”
她喃喃着。
“白明秋…你要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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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亭。
辉夜静静地坐着,眼神平静,凝望着院里随风拂落的桂花,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心痛。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原来我还有心…吗?
辉夜沉思着,不觉间咬住了唇。
八意永琳轻声走到辉夜身后。
“永琳。”
“在。”
“你说,我是怎么了?”辉夜迷茫地问。
“公主在害怕。”
“害怕?”
“害怕失去重要的东西。”
“喔。”
“不存在寿命概念的公主,本是一生都不会害怕的。但那样的话,就会渐渐地不自知,乃至混沌,直至虚无。幸运的是,公主遇上了白明秋。”
“明秋…”
“人的成长,始于意识到恐惧的存在。对于公主来说,这是一种幸运呢。”
辉夜沉默着,半晌,眼神复杂,说道:“又是永琳的妙手。”
“公主莫怪,永琳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您呢。”八意永琳说道。
“你呀…”
辉夜无法指摘这位全心全意为了自己的月之头脑任何一点,无数岁月过去,她早已将永琳视为至亲之人。
永琳跪坐在辉夜的背后,看着她,眼神温柔。
少顷,她说道:“从公主口中,我已经知道了详细的情况。在我看来,进入明玉宫的人,应为白明秋。”
辉夜瞪大了眼睛。
“永琳!”
“请稍安勿躁。”八意永琳说道,“公主,请听我把话说完。”
“说。”辉夜有些生气。
“首先,明玉宫是一个心阵,在阵中,纵使再强悍的力量也无法施展,换言之,任谁进去都没有差别。”
“是。”
“其次,守阵人玦说,欲闯此阵,必要心志坚定。若以我的眼光来看,纵使是八云紫,其心性之坚也未必超过白明秋。而白明秋处事之冷静与机变,公主也是有听闻过的,就不多言了。”
“…嗯。”
“最为重要的一点,明玉宫中人,即大妖怪‘风见幽香’,听公主所言,她与白明秋之间,似乎存在着他人难明的羁绊。”
辉夜想到白明秋的泪痕。
那时她有些心痛,但更多的是困惑。
原来他也会流泪啊。
这样一个温柔坚韧的男子,究竟是怎样的事,才能使他怅然泪下?
“嗯。”辉夜点头。
“既如此,白明秋入阵之后,定然会竭尽全力,因为他要救人,就必须要破阵,绝不会有一丝退缩。”
“…”
“就算是幻想乡崩毁,八云紫也会留一手后路,但风见幽香若身陨,就没有第二个了,他只能背水一战。而这等危机关头,也只有背水一战,方能抓住胜机。”
“而且,这个大阵似乎与白明秋有着奇妙的因缘。虽说如果没有白明秋,这个大阵也许不会被触发,当然这只是暂时不会。但若没有白明秋,此时我们也不会有破阵的机会,他与大阵的关系如此奇妙,也许这其中就有上天注定的某种缘法,助他破阵呢。”
“我所说的这几处,八云紫都想得到,甚至会比我想得还透彻,毕竟我没有身临其境。她作为主导这件事的人,定然会让白明秋入阵。”
听完永琳的话,辉夜沉默了很久。
她说的句句都有道理,但她竟不想承认任何一句,心烦意乱。
永琳想了想,说道:“公主,我之后会去联络八云紫,与她联手尝试解开阵法,与入阵之人双管齐下,还请您放宽心。”
辉夜没有答话。
良久,辉夜说道:“呐,永琳,你刚刚说了‘恐惧’,是吗?”
“是。”
“那永琳你呢,你在恐惧什么,你的恐惧是什么?”
八意永琳一怔。
永远亭中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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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命丸文倚靠在树上,俯视着树下的小庐。
这是白明秋的结庐,她最近很喜欢的建筑。
她在鸦天狗驻地的房屋,就被她改建成了这种样式,随意地用木或竹搭建,清新得像一阵晨风。
虽然夜已过了大半,但射命丸文夜能视物,黑暗对她来说,自然是没有影响的。
于是她就站在树上,站了大半夜。
作为目睹了全程的当事人之一,文了解整件事情的脉络,这正是她的职业——一个记者,一个旁观者。
可今天看着白明秋的模样,她却突然觉得,如果能不旁观,参与其中,一定更好吧。
然而她只有旁观的能力,什么也做不到。
她是一阵风,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