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的放下了手里的纸质文档：“可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足以让现有关于骑士系统的研究进度翻了一倍有余，这种特殊的能量运用形式和对于特殊粒子的适应性超出了我们在这颗星球上所有已知的物种。”
“你还是坚持认为它和我们一样吗？”
“至少我想象不出来这个星球要如何诞生出类似的生物，这从各个层面来说都不合理。”
看着特化防护玻璃那一端，被一大堆金属仪器束缚着的巨大血肉长柱，中年男子的神情显得有点微妙。
那副表情，介乎于畏惧和好奇之间，就像是一只头一次见到了火焰的狮子。
狮子会因为好奇心围着火焰徘徊，也会因为对未知的惧怕而选择始终保持好距离。
这对中年男子来说，也是一样的。
他会因为好奇心不由自主的想要更深入的了解这个庞然大物，却也会伴随着研究的深入而越发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大家伙产生畏惧与戒备。
自从数年前在百慕大三角中发现了这个家伙，原虫一族动用了几乎所有能调动的人力物力，才堪堪做到瞒着那些敏感的人类在这个寸土寸金的涉谷地下挖掘建造了一个足以容纳这家伙的地下空间。
说实话，想要悄无声息的把一个体长近十米的大家伙，一声不吭的从海上搬运到陆地大型城市的地下，若是没有人类本身的帮助和掩护，根本不可能做到。
在这一点上，中年男子虽然自认只是个搞科研的，但还是感慨于人类这个族群的奇妙。
他们会为了在原虫们看来荒诞的理由团结一致死战到底，也会为了原虫们毫不在意的蝇头小利变得分崩离析尔虞我诈。
不过，当真正得到了拟态的机会后，中年男子也逐渐开始可以明白人类的复杂性。
――事实上，如今他对于这个庞然大物的复杂感官，就正是人类复杂性的一种标准体现。
“幸好是在海的这一边，若是在欧亚大陆，人类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说话了。区区骑士系统的边边角角对他们来说连下酒菜都算不上，不把关于骑士系统尤其是clockup的所有知识吃干抹净，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然而，这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对那些家伙来说，从没有放弃过将我们的知识乃至我们的性命一并吞下去的打算。”
“至少比直接翻脸强吧？”
负责人耸了耸肩：“有交涉余地已经是万幸了，要知道换个地方我们可就得被打得抱头鼠窜了，哪里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衣着光鲜的站在这对话。”
对于负责人几乎和认怂没差的话，中年男子沉吟片刻，却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因为他所说的句句属实，容不得分毫辩驳，否则只会变成难看的逞能罢了。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要是我们的数量……或者有谁能先完成蜕皮的话，至少不会落到现在这样需要看人脸色行事的地步。”
“谁说不是呢，王仍在卵中尚未孵化，我们里头又没有成体，除了虚与委蛇，也没什么太好的――”
【若是我给予你们力量呢？】
“――谁！”x2
中年男子也好，负责人也好，两名身形看上去都不算健壮甚至可以说有些消瘦的男人顿时展现出了超常的体能与反射神经。在听到那唐突出现的来自第三者的声音时，两人豁然离开了地势空旷的房间中央，一左一右翻身而落，贴着墙角站稳后紧盯着对方的四下，互相完成了无死角的戒备态势。
然而，在这间属于负责人的特殊房间中，除了他们，仍是别无他人。
中年男人和负责人对视一眼。
你也听到了？
废话。
负责人翻了个白眼。
【胆小、怯懦，却也称得上谨慎，这是为了生存而付出的勇气与智慧，很不错。】
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中年男人与负责人都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对象并非是依靠什么通讯设备或者隐身装置，而是实打实的依靠某种精神手段将想要表达的意思传导到了两人的意识中。
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既然是要谈，至少先给点诚意如何？就比如，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
【一叶障目，愚蠢。】
负责人嘴角一咧，张口就准备习惯性的嘴贱两句。
“嘿，我说你这可就不――”
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另一边的中年男子打断了。
“……铃木，我想它已经告诉你它是谁了。”
“啥？灰泽你又懂了？话说你从刚才开始为什么一直盯着那……边……？”
瞧见中年男子也就是灰泽一脸复杂的凝视着窗外，负责人，即是铃木也唠唠叨叨的转过视线，看向了窗外。
也就是在目睹了强化玻璃那一端的景象时，铃木终于理解了灰泽的表情和话语所蕴含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