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啊啊啊啊!”
执念。
屹立于此处的东西早已不是什么所罗门的七十二柱魔神,没有理性,丢弃智慧,甚至连形体都异化成了这幅丢人现眼的丑陋姿态。
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曾是哪一柱魔神,连它自己也舍弃了那曾经引以为傲的名。
不需要无法取得胜利的尊严。
不需要无法成功复仇的自我。
不需要无法达成夙愿的身体。
将所有的所有都托付于执念。
托付于,【向藤丸立花复仇】的执念!
——然而,就是这样不顾一切的执念,却仍然于七年前倒在了眼前这个家伙的手中。
前功尽弃。
一无所成。
尊严、自我、身体、执念,所有的所有都就这样化作虚无。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
“你这个怪物啊啊啊啊啊!”
已经分不出来那到底是怒号还是哀鸣,巨大的怪物对着脚下的生命怒叱着怪物之名。苟延残喘到如今,在终于能脱离那片死亡的阴霾后,睁开眼的刹那,却又一次见到了曾经杀害自己的家伙和自己誓要杀害的对象。
那渺小到甚至比不上自己一只眼睛大小的东西,却实实在在的夺取过自己的一次生命。
那是即便它将所有委身于执念,也绝对无法忘却的身姿。
憎恨,有。
杀意,有。
恐惧……有!
那是以【死亡】为刃,硬生生刻画在它身心之中的痕迹!
想要逃跑。
想要复仇。
想要撕碎他们。
想要活下去。
——死过了一次的恐惧与再次见到仇敌的愤怒让这具残存于执念之上的身体开始疯狂的扭动肢体。那过于庞大的身躯仅仅是像这样无意识的挣扎,其猛烈程度也足以让郑毅脚下的大地为之震颤。砾石纷飞,烟尘滚滚,残破的废墟上一块块大小不规则的破落混凝土结构被四下抽打的肢体统统掀翻下来,本就摇摇欲坠的危楼更是干脆利落的倾覆在地,化作了一团团两人多高的厚实烟尘。
郑毅没有挪动脚步,他始终守护在立花的身前,寸步不离的扫开那些脱离了魔神柱肢体后就凝固在半空中的碎石乱瓦。
shadow的队员们所处的位置就在郑毅和魔神柱对峙的中央,这一阵骚乱难免让不少shadow队员被卷入了尘埃之中。好在魔神柱不过是无意识的发狂,没有特别针对这些队员进行打击。郑毅的视野中,确认了只有数人因为受到波及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并没有致死。
但如果魔神柱的残骸继续这样狂乱的舞动下去,情况就势必会越来越糟。
伤亡率自然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友好。
既要在剩余不到15s的时间里将魔神柱的残骸处理掉,又要保证这一击不会产生大范围的破坏力引发整个涉谷区乃至于波及到东京区的大灾难。
这意味着,至少不能用常规的骑士踢来解决眼前的麻烦。
两全其美的办法,自然也是有的。从一开始,郑毅就预想到了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但要做出决定的话,就必须快。
换句话说,留给郑毅的时间不多。
“焰。”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这里毕竟不是我的世界。”
“这是唯一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安然无恙的办法了。”
为什么您的所有人里,永远都没有您自己呢?
闭上眼睛,小焰环抱着郑毅的脖颈,终究是没能把这句话问出口。
因为她知道,就算问出口,最后也一定……
“那,就做吧、”
睁开眼,小焰紧贴着郑毅脑袋上那泛着生物质感的光滑外骨骼,脸上的温柔和无奈,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愿意哭出声的孩子:“全力以赴的。”
“谢谢。”
紧盯着将受害范围不断扩大的魔神柱残骸,郑毅张开双掌,一手掌心朝上一手掌心朝下,向着左右伸展,随后半侧过身体,双腿分离,沉腰下马。
他深吸了一口气。
平稳,宏大,如同世界本身拥有了气息。
伴随着那犹若百川归海一般低沉壮阔的吐纳声,郑毅脚下的大地忽然亮起了绛紫色的光芒。
那是一朵以郑毅双腿为中心,几欲盛开的紫罗兰。
光芒像是达芬奇的笔触,纯粹且通透的绛紫色自然又奔放的挥洒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仿佛能从那栩栩如生的花瓣中感受到生命的柔软与春日的芬芳,优雅神秘的纹理如同米开朗基罗的凿刻,沿着崎岖嶙峋的碎石放肆延伸。
下一刻,它绽放了。
怒放的紫罗兰摇曳着瓣朵与蕊穗飞速回旋,耀眼的绛紫光华紧贴着地面无声奔流,细密却汹涌的撞进了郑毅的双腿。
力量,在上涌。
他微微昂首。
“给我……”
水晶般优美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