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锻炼的肌肉群都忠实得化作了这一击中的推动者,肉眼难以分辨的拳打犹如划过天边的流星,直直钉在了错身而过的节肢关节上。
应声而断,摧拉枯朽。
作为摄食的组织器官,同时也算是一种武器,这根有着数个关节的节肢刺针硬度并不会比异虫本身体表的甲壳要低。一般意义上的斩击乃至于蚁兵的火力打击甚至都没法在这玩意上留下太多印记,加上本身这根节肢刺针的袭击速度就相当惊人,近距离的情况下不亚于出膛的子.弹,别说是赤手空拳,就算是被蚁兵部队集火,它也能闲庭信步的用这根刺针一个个洗干净蚁兵的体液,然后再扬长而去。
可就是这样令它称得上自信满满的进攻手段,却在第一次使用的交手瞬间,就被这个人类直接打成了两截!
前一刻,它还游刃有余的玩着属于它的狩猎游戏。
下一秒,它宝贵的摄食器官就干脆利落的跟它的身体分了家。
事态转变的太快,它甚至没能反应过来,以至于连那得意洋洋的嘶鸣声都被一下子全部扼死在了嗓子眼里,原本吱吱作响的动静如今变成了嘎嘎冗长的音调。
虽说在郑毅听来,都一样烦人就是了。
连续轻松写意的杀死了四个人,又开开心心的虐待了第五个人数分钟,这只从蜕皮后就没吃过亏的成虫头一回在它自己的狩猎中负伤。
异虫是有着知性和智能的生物。
所以在遭遇这样突如其来的滑铁卢时,它难免因为难以置信的情绪而楞然了一刹那。
也就是这个瞬间,决定了整场战斗的最后的走向。
愣神所造成的空档很短暂,可能只是一个眨眼也可能只是简单的一次呼吸,当这只异虫终于理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察觉到事态似乎开始往不妙方向发展的它下意识想要发动clockup。
异虫这个群体对于clockup这个能力的信任,已经到了完全可以称之为盲目的程度。面对任何难以正面对抗的敌人,只要还残留有使用clockup的体力,它们就敢铤而走险。在异虫看来,人类的武装虽然也有具备威胁性的部分,但在clockup面前统统都是不堪一击的摆设。
只要这个能力还被异虫掌握一天,每一次战斗的主动权就永远不会在人类的手中。
在这只异虫的认知中也是一样的,哪怕自己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打断了器官,但它本能的认为只要能够进入clockup,这场战斗的胜利终归会是它的。
再不济,逃跑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而,每一只死在郑毅手上的异虫,都是这么想的。
——天旋地转!
当这只异虫回过身来时,眼前便是急速接近的柏油路面。紧接着,不等它有任何动作,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便头顶深深扎进了颈椎,从头颅传来的痛楚迅速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处,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伴随着遭受重击后引起的恍惚和晕眩也一同挤进了它的脑子。
麻、晕、痛!
昏昏沉沉间,异虫发现自己的视野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景象。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忽远忽近的声音。
“沐川先生的父亲早逝,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是你第一个杀死的人。”
随后,因为冲击而几近麻木的四肢中,它只觉得自己的右手突然一凉。
第三十八章:郑毅还没法做出选择
“嘶——咕——”
肢体被硬生生拽下来的痛苦让这只异虫没能忍住喉头的惨叫,然而头颅被整个嵌进柏油路里的它连发出稍大一些的声音都做不到,口器被结实的柏油结构死死固定,哪怕被痛楚拽着嘶鸣,也只能稍稍震动两下,发出若有若无的细弱声音。
可还不等这只异虫从这份痛楚中平复,紧接着它就感到自己的左手也跟着猝然一凉。
随之而来的,是方才那道宛如旁白一般淡然的声音。
“相北先生是一个很温柔的动物医生,收入不高不低的他始终单身,原因是因为他收养了好几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猫和流浪犬。他是你杀死的第二个人。”
阵痛中,异虫终于意识到了,那声音的主人正是数秒前还在与自己对峙战斗的男性人类。
大脑中,痛苦与震惊反复冲刷着他的思维,杂乱的讯息搅动着他的整个身躯,每一个念头都在痛苦的折磨下被放大,每一个念头又都在痛苦的反复下被踹开换上新的。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区区一个人类?!
我的双手被扯断了?!
接下来会怎么样?!
好痛!
好热!
好冷!
……我会死!
它猛然挣扎了起来。
然而仅仅是动作幅度较大的颤动了一下,异虫便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活动,与此同时,断肢造成的疼痛也度过了最初也是刺激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