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亚想要与终焉的意识来一次斗争时，忽的，他因为终焉的一句话而蓦地怔住。
“洛亚，你想让你的妹妹现在就去死吗？”
时间暂停。
并非是形容如今的时间对洛亚来说好像暂停了一样，而是洛亚真的暂停了时间。
终焉的那句话着实吓到了洛亚，让他惊出一身冷汗，同时心里的杀意也愈发凛冽。
可是——
洛亚不得不去猜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之所以选择暂停时间，一个是控制混乱的局面，给予对话的机会，第二个是——如果也能把花园的时间暂停的话，如果朵姬真的会遇到什么意外的话，那么至少，可以在这段时间里保证朵姬的安全，然后再返回去救她。
“你果然还是很看重家人的啊。”终焉见到洛亚的举动，也不由得轻轻一笑，“我很好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兄妹的生日礼物，不是罗德赛·卡里姆送给你们的哦。而是我亲自为你们挑选的。”
洛亚面色一变，瞬间醒悟过来。
“你！”
黑白吊坠，洛亚的黑色吊坠里留有终焉的残影，这是之前洛亚在花园里就曾感受到过的——
而且……
往昔的回忆涌上心头。
洛亚沉声说道：“我上次在花园里，无意间进入了吊坠里面的空间，差点失去理智……这是你留的后手？”
如果不是神之长女小姐在旁边安抚，洛亚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当然，我说过吧，我很有耐心。数万年的孤寂和思考，让我明白了失败会有多么痛苦和可怕，而我一旦有了重来的机会，就必须要考虑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自然——”
终焉淡然一笑：
“我自然也考虑到了我会败给你的情况，事先就在你们兄妹两人的礼物里各自存放了我的气息。”
洛亚紧咬牙关，身体发寒：“我那次，不是‘无意’？”
“是我通过吊坠里的气息引你进去，”终焉轻叹了口气，“你的意志力顽强到了一种我根本没考虑到过的地步。”
洛亚的呼吸发颤，咬牙切齿地挤出声音：
“所以朵姬的吊坠里……”
“只要我想，她随时会死。”
洛亚的双拳骤然紧握，很想就在这瞬间一拳把自己和终焉一起捶死，但又害怕有没有可能伤害到朵姬。
他又松开双拳，呵呵一笑：“你以为我会信吗？不过是你强弩之末的最后挣扎而已。”
“信不信由你啊，洛亚。现在对你的考验，根本不是你相不相信我，而是你——在不在乎朵姬·瑟维尔。”
终焉用一种惋惜的口吻道：
“我也不想这样做的，明明是魔神，却做这种让人耻笑的事。但是……又还有什么关系呢？数万年前的大败，无数光阴的蹉跎，可恶的亚空间，对我来说就已经是至极的羞辱。只要我能完成我的使命，只要我不再失败，为此，就算不择手段又如何？我……不可以输给你。”
洛亚已哑口无言，只是低着头沉默。
他佯装惬意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闷。
至始至终，直到现在，我都仍然还处在终焉捏造的命运囚笼里，没有出去过么？
这一生……
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真的还可以，再失去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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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7章 峰回路转
“你……要我做什么？”
暂停的时间里，洛亚终究是开口说话，打破了僵局。
“很简单，放我出去。”
“你出去之后，又会死很多人。”
“我出不去的话，你妹妹就会死。”
沉默再一次来袭。
洛亚不由得笑了。
他说道：“如果我选择把你杀了，为朵姬复仇呢？”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复仇的意义？”
“至少可以让我的怒火和痛苦减轻一二。”
“但你现在完全有办法让朵姬活下去。”
“其他人一样会死，我也一样会有怒火与痛苦，包括更多的人。”
“这一样吗？”
“这不一样吗？”
“所以，你到底在恨谁？到底是谁做错了？到底是谁让那两个局面必有一个会发生？是什么让你怎么也逃避不了？洛亚，你真的明白么？如果明白的话，你更应该做出你应该做的选择。至少，有些东西，是你不必背负，可以卸下的。”
洛亚忽然又很想笑。
他觉得好滑稽。
何必呢…何必去为那些素不相识的人而难过呢？
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和终焉为敌，想要拯救世界，又不是为了那些从未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