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恐惧？
绝不是这样的……
洛亚闭上双目，让自己的内心恢复冷静，数秒后，他陡然睁开，让繁杂的情绪与胡思乱想从大脑里撤离，然后以最理智的状态回顾刚才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我要提起他的那一刻起。
不说出名字，是我还不知道名字，但我仅仅是要提起他，身周的世界就开始对我产生压力，让我难以呼吸，难以喘气……
为什么……
费斯克·科林紧张的注视着洛亚，问道：“怎么了？”
“他……”
洛亚的脑海里出现了荷卢·伏尔甘那位少年的倔强的脸庞，然后又出现极为冰冷的回眸。
“他……又变强了……七星？八星？总军团长大人，什么等级的神罗巫师，会让人提起他时，都会感到压力？”
费斯克·科林怔住了，接着，眼里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神色。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
“不，不需要你重复，我听清楚了你的话，但是，你在说什么？是开玩笑吗？”
“啊？”洛亚愣了愣。
费斯克·科林见洛亚不似作伪，忽然内心咯噔一声，眼眸无比阴霾，咬起了牙关。
“你说你想提起一个人，却瞬间对此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是。”
“不可能！说不定，是你的内心情绪在作怪！”
费斯克·科林双拳已握紧，老人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大事不好的紧张。
“我之前也怀疑，是我在害怕，在恐惧，可是，我现在能够确定。”洛亚一字一句的道，“并非是恐惧，而是外界在给予我压力。”
费斯克·科林的眼袋陡然跳动了一下，他嘴角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他好像在瞬间背负上了某些东西，以至于让神罗巫师的身体都沉重起来。
老人揉了揉眼角，长叹一声。
“只有一种人，能以那种形式的方法，影响世界。”
“什么人？”
“神罗之上。”
洛亚的双眼瞪大了起来。
“可能你还不知道神罗之上是什么，我给你解释一下。在两万年前，巫师大陆的极致并非是神罗，在神罗之上，星灵巫师。他们已与天地沟通，他们正逐渐的成为……世界之灵，宇宙之灵，天空之灵，黑夜之灵，万物之灵……他们正逐渐的，与世界融为一体。”
洛亚觉得有些可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愣在原地，觉得已被一种让他心都跳不动的压迫感填满了胸膛，他想抬头看看夜幕，看看群星，却只能看到高的离谱刻着华丽纹路的大殿天花板。
“星灵巫师么……他已经成为了……星灵巫师……好快……”
洛亚感到身体变得很沉重，沉重得好像是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但他可以确定，这一次，身边的世界没有任何改变。
是他自己的问题。
是情绪的问题。
洛亚退后两步，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隐于一片寂静，寂静的连呼吸都没有。
原来，彼岸花说的没错，她没骗我。
怪不得那家伙要来找我合作，星灵巫师，可能还会更强，的确不是她能轻松解决的。
星灵巫师吗？
星灵啊……
我能赢吗？
能吗？
少年缓缓坐直了身体，站起来，走到门外，抬头看向夜幕上灿烂绚丽的漫天星河。
“我能的。”
洛亚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他明白彼岸花今天早上为什么突然离去，不辞而别。
他也明白为什么就在今天，刚刚撤军的厄尔伦要塞要在夜里突然袭击。
望着星空，洛亚喃喃自语。
“彼岸花……这难道真的是你送我的一份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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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凋谢的星光
天空越来越黑，星光在凋谢，灰白色的月光也逐渐变得黯淡。
覆雪要塞十里之外，来自灰疆帝国的军队，那漫天的巫师们浩浩荡荡的犹如纤细的鸟群，掩盖住了繁星与残月所有的光芒。
夜……愈发深邃。
迷茫。
迷茫已经不在了。
费斯克·科林已经在城墙处准备指挥战斗。
洛亚站在一座巫师塔的塔顶，迎着凄冷的晚风，仰头望向巫师世界里那一夜更比一夜黯淡的月。
明面上的战争在一步步的迫近。
洛亚觉得巫师世界就像是一根扎满了弦的琴，如今琴弦正在一根根的断裂，没断一根，世界就愈发的黑暗。
巫师世界的人们，可能很多还不知道吧，不，或许知道了也没有办法……他们正在缓慢的，又无法阻止的，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