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了一个寂静的身影。
“圣者大人,您怎么跑到这里了?”薇尔特小跑走去,半途中却幽然地愣在原地,
披着白色披风的“荷卢·伏尔甘”正站在一座座墓碑前,他尊贵的水晶双瞳凝视着第一座墓碑的名字,沉默不语。
薇尔特放缓步伐地走去,发现这些墓碑都有一个共同的姓氏——“恩诺克”。
第一座墓碑上写着的正是“扎里·恩诺克”,那位死掉的,圣言九星的家族现任,不,原族长。
这墓碑旁,是扎里·恩诺克的儿子的墓,毫无疑问,墓碑里没有尸骨。
后面都是许多在此次事件中牺牲的恩诺克族人,以及一些奉命前去正式巫师大赛的亚空间抓捕学生,却再也没回来的巫师们。
这些墓碑悄无声息地立在飞舞的大雪下,好似在冰天雪地里沉睡。
薇尔特皱了皱眉,心里更多的对“圣者大人”有了新的考量。
难道这位强大的圣者,性格里还有着多愁善感的一面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荷卢·伏尔甘”已经抬起了头,那双奇特的水晶瞳孔遥遥地望向苍白天际。
“破……晓……”
他仰着脸,仿佛失落又仿佛微笑的低叹一声:
“久违了。”
薇尔特觉得,圣者大人好像不只是普普通通的看向天空,更多的,好像有一种在凝视,注视向某处的感觉。
“圣者大人……厄尔伦要塞已经退兵了,接下来……都还等着您的指示,恕我直言……”薇尔特抿了抿嘴唇,眼眸里掠过一丝决断,说道,“现在还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刻,牺牲无可避免。”
“我并非在为他们的死觉得伤感,薇尔特。”
薇尔特深红厚披风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可能雪地真的很冷吧,冷到让一个神罗巫师颤抖。
圣者大人转过头来,盯住薇尔特漂亮精致的脸孔,犹如镶嵌在眼白上的水晶瞳孔漂浮出某种让人颤栗的如雪般的光彩。
那双眼睛的情感,暴露出来的不是悲伤、忧虑,而是……淡然。
“我是在为他们送行。我见证了太多死亡,岂会因为几个人死去就踌躇不前。我身负着……永夜的烛光。”
薇尔特忍耐住身体里的寒意,勉强地笑了笑。
“是的,水晶之心最脆弱,同样也最坚强。圣者大人绝对,绝对是非常强大的人。”
“强大……么……”圣者大人呢喃自语,目光诡异,“绝对的毁灭面前,没有谁是强大的。”
圣者踏步离去,与薇尔特擦肩而过。
“所以,我要让水晶之心在即将落入永夜的傍晚时分,最后绽放出华丽的光来……为此,「圣·艾因霍尔·恩诺克」,愿付出生命。”
薇尔特愕然愣在原地,无法理解其含义。
绝对的毁灭……是指人生命中必将到来的死亡吗?
随后,她感到体内的寒意消失了,这让薇尔特心底里松了口气,同时对“圣者大人”的看法再次出现些许改变。
神秘——
即使已经相处有段时日,眼前的“圣者”依然让薇尔特捉摸不透,他的话太少,他的表情太少,于是……他的防护就太多了。
薇尔特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她想要用某种手段控制住圣者,最好,让圣者为她所用的心思……
现在,“圣者大人”还没暴露出任何弱点。
不过……
薇尔特的双眸里光芒晦涩,跟紧了面前圣者大人的步伐。
终于知道了,原来他的名字叫“圣·艾因霍尔”。
…………
随着厄尔伦要塞的撤军,鸢琉璃东部边境的局势骤然缓和下来。
覆雪要塞没有在平和里放下戒心,而是依然慎重的维持着结界全方位的看守,以免再有人趁乱摸进来。
同时,厄尔伦要塞不再派人在覆雪要塞周围挑衅、求战,而是完完全全的蛰伏起来。
边疆局势看样子是有了缓解,帝都那边却还在紧张地审讯着恩诺克家族的族人。
安格尔院长一有空闲就会去询问有没有进展,但奈何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并不是恩诺克家族的族人守口如瓶,而是……他们真的不了解此事。
据说这件事由家族第一长老,同时也是水晶之心唯一的神罗巫师薇尔特·恩诺克掌控,就连家主扎里·恩诺克也不过只是一枚棋子,听候吩咐。
直到第五天,他们从一个孩子那里,得知了一条线索!
这位孩子在宅邸乱跑着玩的时候,路过书房,曾偶然听到扎里·恩诺克在自言自语,只是他是个小孩子,之前根本没人去管他,还是孩子的母亲与他交谈时,才知道此事。
为了自由与族人们的安全,这位母亲连忙把此事告知了帝国,帝国巫师用不伤及孩子的巫术取得了他片段的记忆。
鸢琉璃帝都,瑟维尔家族,家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