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定能负担得起救世系统的选择……」
「我一定……」
洛亚的双瞳收缩。
眼前的画面令少年冷血的内心悸动不已，一个无声的呐喊响彻在灵魂。
——为什么！？
一个魔神而已。
明明是魔神而已。
“为什么……”
彼岸花的黑眸失神而震惊。
她伸出如玉般苍白的手，扶住身前人儿的肩膀。
剑风鼓荡，「布偶小姐」漆黑的兜帽迎风荡开，露出了恐怖而凄美的脸庞。
像是破烂玩偶般各色的皮肤上布满了一些白色的缝补针线。
这是拼接的一张脸。
这是否还是她的脸。
“呐……阿尔丽莎……”
「布偶小姐」的嘴边涌出大量的血迹，她的双眸冷淡而深情，无力回头的她像是在注视眼前的洛亚，但谁都知道她在看谁。
洛亚握刀的手情不自禁的僵硬，刀尖最终洞穿的是「布偶小姐」的心脏。
“我的……朋友……欠你的，我还给你。所以……今后也一直……做我……要好的朋友吧……”
彼岸花的双眸震荡起来，眼神出现了某种真切的悲哀与恐惧。
“不，不该是这样的……你怎么能……你操纵白塔把自己转移到了我面前？！”她的嗓音干哑起来，彼岸花露出苍凉的苦笑，“你会死的……”
「布偶小姐」伸出缝补过的右手，沉默抓住洛亚的刀刃，她的脚下亮起淡紫色的圆环，上面浮现白色的玄奥咒文。
“我早该死了……但你不能死，阿尔丽莎……”
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白塔之内。
洛亚站在原地，无言地看向染血的合金刀。
凭什么……
凭什么魔神也要有人类来保护？！
这样的世界，到底还要有多扭曲才行？
少年暗自咬牙，内心愤恨。
明明彼岸花就要死在这一剑之下。
明明第十一魔神就要在此陨落。
可恶！
可恶！
可恶！
洛亚冷哼一声，解除了身上的黑月外骨骼战甲，露出了阴晴不定的脸庞。
他恨极了。
强烈的恨在心脏里翻涌。
眼眸里甚至流露出自责之意。
不管如何，他失败了。
“彼岸花……”
洛亚的双眼微眯，像是只炸毛的恶猫，杀意在碧瞳里凝聚。
彼岸花没有死。
第十一魔神没有死。
巫师世界仍然还有着灭亡的危险，仍然笼罩着末日的阴影。
这一切，都因为「布偶小姐」！
她无形之间，又要害死多少人？
要有多少无辜的家伙，要在将来因为彼岸花而死去！？
洛亚咬紧牙关，凝视着惨白的地板，艰难地挤出低沉如野兽般的呐喊。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所以说，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是啊，布偶，你的命运可能真的很悲哀，但为什么要把你的怨恨发泄在无关的人甚至整个世界上面！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你已经杀戮了够多无辜的人类了，整个白塔遍地骸骨，还不满足吗？！”
洛亚的脸上浮现出悲凉与愤恨之色。
璃希从洛亚身后轻轻抓住了他颤抖的手，轻声道：“洛亚，我想，那个女孩是个曾跌入绝望却没有获得过拯救的人。她……在深渊里永远沉沦了下去……她的心也必然没有一丝光明。如果我没有被你拯救的话……我们两个……说不定很相似……”
洛亚终于算是恢复了些冷静。
但差一点就斩杀魔神的遗憾还是充斥着内心。
少年把嘴唇都咬出血来，最后还是发出一次无声的叹息。
“璃希……你没事就好。”
…………
这是一处昏暗而破败的大教堂，修建在附近某个废弃荒凉的村子里。
教堂里的大钟已经残破，人们休息用的长座椅大部分都损坏。
墙壁上，玫瑰花窗失去了原本五彩缤纷的颜色，变得十分黯淡，花窗的琉璃缺失了一块块，蔓延的裂纹看的人触目惊心，像是随时会再次隋开。
布满尘土与蛛网的天花板上有着残破的一角，洒下凄冷的灰白色月光。
彼岸花跪坐在地上，她的双膝上枕着面色苍白的「布偶小姐」。
黑发少女的神情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正用右手按在布偶小姐的肩膀，传输着大量纯粹而诡异的黑色气雾。
“阿尔……丽莎……”布偶小姐睁开空洞虚弱的双眸，七彩的长发比淡薄的月光还要更加黯淡，张开发白干涩的双唇，用难听的声音沙哑说道，“我……终于要死……了么？”
似乎是很奇怪的事情。
彼岸花从布偶小姐的语言里，竟意外听到了一丝丝幸福与轻松之感。
像是久久期盼的愿望，终于要成真了。
“没事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