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已经很幸运了……已经，很幸运了。”
她只说到这里，但言语里的含义谁都能听出来。
但是璃希还是忍不住的颤抖，她的真正情绪要更加努力的隐藏，她不敢说，不能说。
她是一个不会要糖吃的孩子，一个沉默的孩子。
璃希有多想说出“选我”这样的话，就有多想让洛亚不去选她。
一个是自己想被爱，一个是自己的爱。
自我牺牲是件很愚蠢的事么……
“人性与黑暗相伴相生，绝对的正义与纯粹的光明全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切都是无意义的混沌，一切都该在虚无里湮灭，人类永远都在谎言与矛盾构筑的世界苦苦挣扎。相信我，毁灭世界的魔神可能真的是拯救人类脱离水火的天使。”
彼岸花轻笑着如此说道。
洛亚双手握紧。
真正压垮他的，是一个沉默许久的声音。
神之长女漠然冰冷的声音。
“宿主洛亚·瑟维尔，摧毁魔神残魂，减少魔神的轮回最为重要，现在，我命令你向前走，违背系统命令的话，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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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对不起，璃希
神之长女所言的前方，是囚禁血泽的玻璃球。
洛亚呆滞数秒，愤怒地在心中质询：“你让我抛弃璃希？”
神之长女冰冷的叹息，话语里隐约有嘲弄之意。
“何必试探我呢，宿主，你的心里早已有答案，又何必想要知道我的决定？”
早已有答案……
洛亚发呆了一会儿，面罩之下的脸庞，扯出了一个干巴巴的微笑。
是么……
他沉重的双腿向前迈去，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敲击自己的心。
我……洛亚·瑟维尔……是救世主……这是我做出的选择。
我是否已经有……承担后果的决心？
脚步声伴随着此时此刻令人绝望的电子合成音共同响起——
“对不起……璃希……”
屏幕之上，璃希·埃尔塔尔露出了笑容，笑容之下藏着绝望与压抑的痛苦，她异色绮丽的双瞳自此失去了任何色彩。
「布偶小姐」收起注视洛亚的目光，兜帽下的黑暗反而对准了璃希。
“幸运、还是不幸？在血泽死去的那一刻，我会让你感知不到痛苦就离开的。”
“谢……谢……”
璃希擦干净眼泪，笑着解释道：“但我一点都不怪洛亚。就应该如此，没错，洛亚就应该这样选的。我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廉价的生命……”
「布偶小姐」说道：“真是可怜，埃尔塔尔。若被拯救后得到的就是你这副姿态，那我情愿永远在黑暗里孤独的沉沦，也不愿被人无情的舍弃。”
“你不明白，布偶小姐。”璃希一边手忙脚乱抹去不停渗出的泪水，一边哽咽着微笑道：“这就是我的命运，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布偶小姐」顿了顿。
“但我看得出，不知是我，我相信任何人都看得出，璃希·埃尔塔尔，你如今……很悲伤。”
璃希却没有再说太多。
她反而用一双满是泪水的眸子，透过囚笼仰望向半空的屏幕。
少女的绝望具在一刹那消散殆尽。
像是在地狱里看一束飘渺的光。
灰暗的瞳孔再一次恢复了虚幻的色泽，朦胧的光彩好似身处梦中，身处一场幸福又灿烂的梦。
「布偶小姐」沙哑着问：“你在做什么？”
“我想在死之前，再多看一会儿洛亚，就这看着，就好。”
璃希抱着双膝，憧憬地仰望里面藏身在漆黑战甲下的洛亚。
……
嗒、嗒……
脚步声在响着。
洛亚面无表情，像是一个被控制的傀儡般，缓慢地向血泽的玻璃球走去。
第九魔神血泽在剧烈的挣扎，冲击着囚禁自身的玻璃球。
“不……不要……朝这边来……可……恶……彼岸花！”
然而这一切的主导者，表情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开心。
黑发少女冷眼旁观着洛亚的一举一动。
她抿了抿嘴唇，黑瞳里的曼珠沙华在强烈的摇晃。
彼岸花的面色异常难看，葱葱玉指握成双拳。
“你走错路了！”
洛亚仿若未闻，仍然朝血泽走去。
彼岸花浑身轻微哆嗦起来。
她完全不像是一个悲剧的始作俑者，反而愈发的慌乱，比洛亚还要挣扎，她厉声喊道：
“怎么能这样，洛亚，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抛弃掉璃希，你是在亲手杀死璃希！”
“我是救世主！”
少年用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低吼道。
彼岸花像是被打击到了，愣在原地。
“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