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敌人。”
赫尔兰纳斯只是一声轻笑，眼里多了种如释重负之感，硕大的双眼里，还有感激。
“吾欣赏你，你非杀我，而是拯救，少年。”
“是吗……”
洛亚叹了口气，闭上双目。
“那就……请赴死吧，赫尔兰纳斯，英雄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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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落墓
赴死……
赫尔兰纳斯，晨曦大陆的战王，曾经被万千恶人想要杀死以扬名立万的孤独英雄，如今，他的传说将在血海之中真正落幕。
阿特和他的父母们什么都没得到，想要接赫尔兰纳斯的尸骨回家，不仅仅受了亲人分离之苦，更差点阴阳两隔。
众人都有些动容，唯有洛亚闭目不言。
阿特转过了身。
“洛亚……大哥……我爷爷他就……必须死吗？”
洛亚冰冷地点头。
“必须死。”
“可是……”阿特抹了抹眼泪，“洛亚大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洛亚睁开了双眼，眼里是被隐藏起来的点滴悲戚，更多还是凛冽和寒冷。
“没有挽回的余地，赫尔兰纳斯，你的爷爷，本就是已死之人了。”
阿特大口喘着气，仍然怀有希冀的道：“洛亚大哥，可是你不是说我爷爷是名副其实的英雄吗？我爷爷他，他虽然是失丧者，但他把自己肢解，让身体各部分自相残杀，以最后的意志把自己封印在这里，这不是洛亚大哥你说的吗？只要我爷爷还留在这里，还留在这里……洛亚大哥，我求求你了……”
“阿特。”
洛亚没说话，说话的人是赫尔兰纳斯。
巨大的恶魔头颅的血色瞳孔里，流露出刻骨的温情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我的孙子，不要哭了，你将来也要成长为一名男子汉，晨曦大陆的英雄。”
“我不要当英雄！”阿特哭了，“英雄有什么好，爸爸经常说你是英雄，但他却有一次喝醉了流着泪说已经忘记了您的容貌，当英雄就意味着要抛弃亲人吗，当英雄就注定要死在这里吗？冒险者联盟的那些人，还劝说人们不要来您的城堡探险，他们甚至觉得您的尸骨就应该埋在这里，而不是家乡！”
“孩子，这不是真相，不要因为虚假的表面而愤怒，你要学会洞悉谎言。冒险者联盟之所以这样做，是我在失去理智之前给我的好友通知了我的好友们，我不希望有人来到我的封印之地，遇到危险。但是……”
赫尔兰纳斯的恶魔头颅飘散出黑色的粒子，宛如漆黑的星光。
在黑色的粒子脱落之后，里面是幽蓝色的灵魂体，那是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男子面容，沧桑、沉重、而又威严，不过此刻，只有温情。
阿特震惊地望着那随着黑色粒子脱落，显现的越来越完全的幽蓝色面庞，那曾经从画像上看到的亲人，如今终于亲眼目睹，以至于声音都细微的不可听闻：“赫尔兰纳斯爷爷……”
“你不要因我的死而悲伤，孩子，你应该做的，是以崇敬之心目睹我的离去，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亲人，在末日战争爆发之前，我时常会回去与你的父亲相聚，指引他长大。”
赫尔兰纳斯的声音逐渐微弱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行将朽木的老人，里面没有任何英雄的自信和霸者的豪气，唯有温柔与和蔼。
“阿特，你知道吗，那时候的爷爷啊，要想回去看你的父亲，只需要一秒钟，可能连一秒钟都不到，我只需要在脑子里想一想啊，就立刻能出现在你父亲面前。你的爷爷是神域级强者，我建了一座城，我对世界上所有的坏人说，我是个很厉害人，打败我的就能成为魔王，他们就一个个的来挑战我了，但是，都输给我了。”
赫尔兰纳斯呵呵笑了起来，仿佛在孙子面前谈起他的过往很令其满足。
“爷爷很厉害的，是啊，爷爷很厉害的，但正因为如此，所以爷爷就要保护那些弱小的人们啊，这是我的责任。”
他的声音随着黑色粒子的逝去而愈发的苍老，愈发的迟缓，愈发的沙哑。
“可是在末日战争爆发之后，爷爷就没有时间了，爷爷要保护这片大陆，要保护你们。”
即使声音如何包含温暖，但苍老的声线就意味着生命的逝去，寄托着人类最本源的悲哀。
“你说我没有埋在家乡，我快死在魔神手底下的时候，也想着要回家，那是爷爷唯一一次软弱。不过……晨曦大陆，又何尝不是我的故乡呢？幽鬼要是冲破了防线，晨曦大陆会灭亡，人类会灭亡，阿特，你们也会死去。爷爷是失败的英雄，非但没有拯救世界，一念之差下，反而几乎成为了魔神的爪牙。”
阿特已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