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融合在白雾里的冰冷夜色。
脚下是白色的地板,惨白无比,这是一座纯白之塔,国家级「秘闻」白塔女巫的住所。
“每天看着这样单调的景象,这样的日子,你不会厌倦么,布偶小姐?”
彼岸花转过了身,凝望着那名躺在一张小床上的人。
然后,她得到了这样的一个回答。
“每天都活着,这样的日子,人类不会厌倦吗?”那人仰躺在床上说道。
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白塔里,带着些许黯淡回升,轻微响起。
彼岸花的双瞳怔了怔,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来:“唔~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人类。”
躺在床上的人以微弱的幅度偏转过头,五颜六色却黯淡无光好似陈旧丝线的长发在床畔流淌下来,一双视线,注视向彼岸花。
“那你是什么呢?”
“当然,”彼岸花在窗台边笑着道,“是来帮助你达成愿望的天使。”
“天使?”
白塔之内,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你是天使,那么……你来晚了。如果你是恶魔,那么,你也没有来找我的必要。”
“为什么呢?”
“你不必诱惑我……因为我早就诞生出想要毁灭一切的心。”
“那我帮助你毁灭这一切,我不就是拯救你的天使了吗?哪怕我有着黑色的双翼。”
白塔女巫的目光一眨不眨的锁定着彼岸花,似乎想要看透少女微笑后面藏着的暗影。
喑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自从你来找我之后,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杀人了。只是陪着你,就让我觉得疲惫。”
“与真正的朋友相处,又怎么会觉得疲倦。看来,你仍然没把我当朋友呢。”
“我没有朋友。”
“但我有朋友,就是你,布偶小姐。”
不知何时,黑发少女的俏丽身影已然来到了床前,望着仰躺着的布偶小姐,彼岸花伸出了手,摩挲她晦涩又粗糙的脸颊,凝视着布偶小姐的双瞳。
触感,如同破旧的陈年布料。
黯淡的粉色双瞳,毫无神采。
“这是一无所有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如果我完成你的愿望,你的眼神是否会出现改变?”
“你现在就在我面前自杀,或许我会有一丝惊讶。”
“如你……所愿。”
彼岸花伸出白皙的右手,扭断了自己的脖子,少女的身体,倒了下来。
“……”
布偶小姐扶住了她的尸体,眼神里,流露出如深渊般的幽邃。
丝丝的黑气融入彼岸花的身体,黑发少女睁开了双眼,笑着道:“为了你,我杀了自己一次哦。怎么样,是不是要爱上我了?可惜……我早已经心有所属了呢。不然的话,我们绝对是很完美的一对。”
“我不想听你废话。若你告诉我的真相,那么杀死救世主洛亚·瑟维尔,世界就会从此失去最后的希望,那么,我们该怎么杀死他?”
“人都有自己的珍视之物。”
彼岸花出现在窗台边,打开窗户,迎着吹进来蕴含白雾的凉风。
“当人的珍视之物被毁掉时,大部分人都会出现失去理智的愤怒。他也不例外,因为洛亚·瑟维尔是个曾失去一切的家伙,就和你类似。”
“我不觉得我们类似,世界上没有谁与谁类似。”
“嗯……是相当值得铭记的谨言呢。我想说你们曾处境相同,同样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同样对一切失去希望,不同的是,他被拯救了,你却没有。这未免有些不公平,所以我来拯救你了。”
“我们要怎么做?”
“毁掉第十救世主的珍视之物。”
说完这句话,阿尔丽莎回身注视向已经站起来的布偶小姐:“你有着珍视之物吗?”
“没有。”
“谎言。”阿尔丽莎指着旁边的墙壁,“你的珍视之物,恰恰正是曾经囚禁你的牢笼,正是你的梦魇,然而可笑又可怜的是,你已经把这里当做了唯一安全的场所,在这里你才能有安全感。”
再之后,阿尔丽莎身后的白色墙壁陡然刺出一根惨白的骨枪,贯穿了阿尔丽莎的心脏。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黑白两色的裙子。
血液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有被诡异的吸收、汲取,消失不见。
布偶小姐审视着那位被骨枪洞穿的黑发少女。
黑发少女却轻微一笑:“我的鲜血,味道不错吧?”
“不要触犯我的禁忌。你已经一次又一次让我感到愤怒了。”
“咳——”
阿尔丽莎仍然平静,她握着贯穿心口的骨枪,直接将其捏碎。
“可是,情绪没有波动的话,岂不是如死人一样?感受愤怒、悲伤,才是活着的人该有的能力。看……这样愤怒的杀死我,不就是在证明,布偶小姐,你是活着的,你活生生站在白塔之内,你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