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虚地把它抚平。
随后走到苏屹跟前。
他接过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看纸，而是看她。
而且这是什么眼神？
一副怀疑她的样子。
鹿岁岁装作没看见，笑盈盈用眼神示意他让他去看。
苏屹心底一丝好笑，扬起眉毛看去。
嗯……这字是一点张长进都没。
他抬头偷摸着看了她一眼。
她正盯着他手里的纸，眼里流露出几分紧张。
他故意皱起眉，果然感觉身前的人呼吸紧了几分。
“你能给朕解释下这上面写得什么吗？”
“惩戒书啊。”她说了一句废话。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我是说内容。”苏屹掀起眼皮问她。
眼窝处有深深的折痕。
居然还有黑眼圈，难道他昨晚没睡好吗？
该睡不好的应该是她吧。
鹿岁岁思想渐渐有些跑偏。
苏屹见她一脸游离的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以此来提醒她。
鹿岁岁这才回过神。
“陛下的意思是需要岁岁给您读一遍吗？”
苏屹不置可否地点头。
真是一堆破要求。
她心里暗暗吐槽道。
但还是乖巧地从他手里接过纸。
清下了嗓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女该死，不应乱闯禁地，将陛下金贵玉体撞进水中，望陛下恩赐，原谅小女的过错。小女今后一定要好好做人，不再做类似的事情。”
她读完，从纸上抬头看他。
只叫苏屹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为所动，脸上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鹿岁岁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中学时代，那种受与老师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的确很可怕。
好在苏屹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是你自己写的？”
她点头。
他拄起下巴看她，“你知道不耻下问吗？”
鹿岁岁愣了一瞬，虽然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当然知道不耻下问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会写，你可以问你身边的的人，不能逞强。”
这是间接地说自己写得很烂了？
“我问了，但是小桃子她不会认字。”
这个皇帝难道不清楚，在这个时代，只有达官贵族家的小姐才能看书写字吗？
真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这都不知道。
苏屹看着她脸上明显有些生气的样子。
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他发现她一生气，对自己的称谓就会变成“我”。
平常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自称“岁岁”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自己就有些心惊。
他什么时候这么关注她了？连这种细微处的变化都能发现。
“可你这写的确实叫朕没有办法读下去。”
苏屹脸上居然露出了几分为难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给她看的。
“岁岁刚刚已经读给陛下听了。”
鹿岁岁打量他的样子和脸上的表情。
好像并没有大发雷霆。
那是不是说明这件事情还有转机。
她可不想再写一次这种东西了。
此生都不想了！
苏屹挑起眉梢，“可是你读了一遍，朕再看这上面的字，还是认不出来。”
这不就是嫌弃她字写得不干嘛！
该拐弯抹角的说。
“可是岁岁的字上次也是解释过了，因为往前没有写过蜀过的字，一时半会儿我也是改不过来的。”
鹿岁岁真心实意的说道，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所以还是罚抄书适合你。”苏屹头也不抬地说。
不行！
她不能再熬夜了，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她可不想猝死在古代！
“哎呀，陛下，”她一下坐到他的旁边，笑嘻嘻地抱着他的手臂，还轻松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像是无尾鱼一样黏在他手臂上。
“岁岁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就原谅岁岁这一次，您看我宫规抄了，惩戒书也写了，不是应该够了吗？”
她说话的音调娇软得不像话，比平时里还要清甜几分。
甜而不腻。
苏屹下意识地低头看她。
她整个人贴在他的胳膊上，整张脸都像在发着光，眉眼漂亮得不像话。
苏屹简直对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见怪不怪了，懒得理会她，拂开她的手。
“你倒是会想。”
池芫撇撇嘴，眼里却是笑盈盈的，“如果陛下还没有为上次的事解气的话，那岁岁想一种惩罚自己的方法吧，毕竟前两次都是陛下提出的。”
苏屹听完不禁怀疑是自己的耳朵问题，还是这个女人蓦脑子有问题。
让做错事的人自己去想惩罚，这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理法？
偏偏这女人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在胡说八道。
他凉凉地看她一眼，“你是在和朕开玩笑吗？”
“当然没有！”她嘟起嘴巴，一副泫然落泪的样子，“难道陛下是在不相信岁岁说的话吗？”
“……”
都说女人是谁做的，可这眼泪也来得太快了吧。
说实话，苏屹一直挺害怕女人在他跟前哭的。
以往有后宫嫔妃争吵，他都是能躲则躲的。
可眼前的这个鹿岁岁，情绪变化的真的是太快了。
真的应了那句话，翻脸比翻书还快。
撒娇，撩人，生气，哭委屈，一套一套的，切换的还那么快。
他是真的快受不了，虽然他心底深处好像一丝受用？
苏屹并没有很快没有吭声，因为他这两天在她面前，流露了太多情绪不说，话也多了。
昨晚就因为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差点在她面前落下了面子。
苏屹烦躁地抿了抿唇角，眉宇间的褶皱愈发深了深。
她还贴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刚刚又缠了过来。
他冷冰冰地望了她一眼，“不可说胡话。”
这里可是皇宫，真不知道这女人是真蠢还是假装的。
在宫里这样乱说话，不用他管，在别人跟前可都是要被杖责。
严重的可能要被砍头的。
“陛下，岁岁没有胡说，这真的是我心中所想。”
她可怜兮兮地眨着杏眼，小声地对他说道。
她一撒娇卖委屈，苏屹就别扭地别过脸，咳了声，不看她那张太具有欺骗和令人心软的脸。
这是她装出来的！
苏屹，你一定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