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出现在老宅的时候，官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大小姐，这个点你不应该睡觉了吗？”
林疏无奈又不得不听她的话回来。
官月淡淡瞥他一眼，跟着我走一趟。
“去哪儿？”
“周家。”
“周家？那个周家？”
还没说完。官月已经消失在眼前。
林疏暗骂一声，快速跟上。
两人隐身出现在周家。
已经快要到十点半了，可是周家灯火通明。
屋里的佣人看着周眉一脸惊恐地叫着。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不断地重复。
周如玉面容担忧，扶住周眉的肩膀。
“妈，你在说什么？”
周眉对他的话没反应，表情逐渐变为呆滞麻木，嘴里一直念叨着，“她来找我了。”
周眉丈夫张锐皱眉看向她。
“谁回来了？”
“又发神经呢！一天天的。”
张锐眼里充斥着不耐烦，表情烦躁，刚想骂她几句触到周老爷子的目光悻悻闭上嘴。
周老爷子面色凝重，眼中没有情绪。
“周眉，谁回来了？”
听到周老爷子的声音，周眉拍开周如玉，快速走到他面前跪下。
眼中重新惊恐神色，止不住地流眼泪。
“是她，是周画。”
这话一出，老爷子眼里一片冰冷，握着拐杖的手收紧。
张锐呼吸一滞，周围的佣人也窃窃私语。
但是想到周画已经去世十几年了，面色恢复自然。
“说什么疯话呢，人已经去世那么久了。”语速很快，像是要躲避心里的不安。
周眉听不见去，只一个人呆呆地重复这么几句。
官月站在他们面前，扫视过一圈周围的人反应。
不止是周家的主人，几个上了年纪听见周画这么名字面色闪过惊慌和不安。
自出现在周家时，林疏的表情就变得凝重，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
周老爷子将佣人驱散，让周如玉和张锐将周眉送回房间，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神情泄露出他内心的惊惧。
“看出了什么？”官月懒懒坐到周老爷子对面。
“他们身上缠上了黄泉底下深掩的鬼气。”
林疏沉声道，“有东西爬出来了。”
最危险的是——
“但是，它不在这里。”
“而且，周家发生的和最近港城发生的事情有点儿相似。”
最近那边许多刚死去的人就生出恶鬼厉鬼，并且与它们有关的人都缠上鬼气。
像是，做了标记一样。
“你觉得什么东西跑出来会找到周家呢？”
官月抬眸看着周老爷子闭眼靠在沙发上，之前就觉着他面色不太好，现在一看整个人更是苍白，可能有一段时间都陷入了噩梦里。
林疏突然想到——
“周画？”
转念又想到。
“不应该呀，除非她未入轮回。”
“而未入轮回的鬼魂会飘荡在鬼界和人界之间，时间一久魂力减弱会被黄泉吞噬消失。”
“它们为什么不愿意入轮回？”
“自然是因为它们还有执念，或者牵挂牢牢系在人世这一端。”
林疏开口解释。
执念，牵挂。
除了周家，就还剩下周如微。
想到这，官月瞳孔骤缩，蹭地站起。
“你调查一下周画是怎么从鬼界到人界的，我还有点儿事情。”
“这里就交给你了。”
林疏一愣，“诶——”
还没来得及叫她，眨眼间狐狸就不见了。
——
凌晨一点钟，老城区街道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
夜风一阵阵，周画将身上的外套收紧，加快脚步回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边跟着一个醉酒的混混说着醉话。
周眉听见后面突然出现的声音心惊肉跳，不敢往后看，只一个劲地往前走，越来越快。
霎时，后面的脚步声变快。
“美女，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走呀，我可以送你回家呀。”
周画被吓得面色苍白，立刻跑了起来，边跑边从衣服里掏出手机。
混混的速度很快，一只手拿着酒瓶，另一只手一把拽住她的头发使劲往一旁的巷子里扯。
袋子里的手机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周画忍不住地颤抖，头皮被扯的生疼，晃荡荡的街上回荡着凄烈的尖叫声。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周画死死扒在墙转角，声音颤抖地乞求她，眼神中充满恐惧，眼里瞬间蓄泪然后沿着眼角往下流。
“大晚上在街上晃荡，不就是发sao寂寞没人陪吗？”
混混色心和酒意同时冲上头脑，下流肮脏话不断。
酒瓶被扔到地上，两只手直接摸上周画的胸。
周画想要阻拦，手一松就被拖进小巷子里。
将她按在墙上的时候看清周画长的模样，混混一怔，眼里闪过厌恶，身体的冲动也减弱几分。
周画右脸有一块巨大的红色胎记，几乎布满半张脸。
“长得这么丑。”他被吓住了，可仔细看五官长得不错。
手下的肌肤滑腻，他没能忍住将衣服残暴撕裂。
周画哭喊着挣扎，男人力气实在太大，将她的腿和手都压在身下。
眼里一片灰暗。
在他将头凑近的时候，张嘴死死咬上他的脖子。
男人叫嚎着，一巴掌挥过去，周画的脸被打肿她也没松嘴。
嘴边流出血，是脖子被咬破流出的。
混混一脚踹过去，周画倒地脖子撞上被摔碎的酒瓶，动脉被割破，血快速地从身体流出。
全身都是痛的，周画动弹不得，身体的温度在丧失。
夜里的月亮亮晃晃地映入眼帘。
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到周画的手心，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捏紧。
不远处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响起。
身下的血从脖子下蔓延到背部，微弱的气息倏地消失。
原本的混混早就在看她出血时就慌张逃走。
脚步声响起，手机铃声停止，有人拿起手机将电话挂掉。
电话上边的备注是儿子。
接着脚步声渐近，月光照进从来都不会照到的小巷里，也照亮了周如微的脸。
握着手机的手捏紧，周如微眼眶霎时变红，眼中有了泪光，脖子和额头青筋暴起。
脚好像有千斤重，缓缓走到周画身边跪下。
“妈。”
喉咙哽咽，喊出口的瞬间眼泪落下，滴到周画未闭的眼角。
血浸到周画的手里，周如微小心翼翼地将她手心里攥紧的拿出来。
是平安符，周画为他求的，那天他特意给她。
他紧紧攥在手里，全身发抖，闭了闭眼，伸出手想替她合上眼睛。
碰到周画一瞬，画面流转。
周围变成一片昏暗，只有一个人站在前方。
她缓缓转过身，是周画。
她温婉地对周如微笑着。
“如微。”
周如微瞳孔震缩，刚想要走过去，周画的脖子破口，大量的血顺着脖子流下来。
周画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摸上脖子，惊恐地看着周如微。
“我好疼呀，如微，怎么会这么疼。”
周如微呼吸急促，心剧烈地疼痛，他快步走到周画身边。
垂下头的周画嘴角一勾，抬起沾着自己血的手。
就在要碰上的时候，幻境被撕裂，周画慌张抬头。
“如微，如微。”想要碰他的手瞬间消散。
周如微往前一探扑了个空。
“妈，妈？”
周如微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嘴里囔囔着。
一旁的官月松了口气，对人施法总归多了限制，她感觉自己虚弱不少。
到底是什么东西，绝对不是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