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金家要买断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江宁停顿片刻后,一副欲言又止又十分为难,显然没有开口的样子。
“有什么要求就说啊!”金有钱下意识地催促,“我们都是皇家的人,我们可是亲人啊!”
“做法都可以教给你,但是烧烤的调料和秘制酱料必须从我们长安府购买。”
江宁眼底夹杂着一丝复杂,仔细思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另外你们以后每个月所赚的钱,长安府得抽六成。”
“成交。”
金有钱没有犹豫片刻,爽朗地开口。
本来想将调料和秘制酱料一起教给金家,可凡事还是得留一手。
“字据为证。”江宁四处查看,只找来一张纸,没有找到笔墨。
金有钱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从头顶上扯下一枚发钗,轻轻旋开便弹出了笔尖,傲娇地递给江宁。
真想不到现在的人已经用上这么先进的炭笔了,江宁刚伸手接过,又觉得不妥,用这笔写的字据不会消失吧?
“您明日派人来我府上取契约呗。”江宁扬起一张温暖如水的脸,让人不忍心拒绝。
凭着万事小心的原则,还是要再小心。
江宁又递给他两把烤串,金有钱接过后仰天长笑,那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看见没有,六王妃都得对我客客气气的。
江宁倒是没有过多在意,这是最快套现的方法了。这个做法不仅让金有钱有了面子,还让他有了里子。
金有钱声势浩大地离开后,又有新的一波行人涌了上来,将烧烤摊围成了一圈。
东边一个偏僻的废弃茅草屋内,几名黑衣人身中数刀,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为首的黑衣人强忍疼痛,举剑的手止不住颤抖,他透过门窗上的破洞往外眺望,查探外面对方的情况。
对方几乎没有受伤,正虎视眈眈地望向破旧的屋内。
一身锦衣的盛祈安眸光一沉,随着他的大手一挥,身后的人举着长剑猛然冲向屋内。
弓箭手已经被盛祈安一举歼灭,只剩下他们这些人负隅顽抗。
连三皇子都被关押,营救已经彻底失败,再活着只能是身受折磨。
天色渐晚,落败的茅草屋显得越发凄凉。
屋内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像是下了很重大的决定,几人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乌血从嘴角缓缓流下,象征着性命的流逝。
破门而入的盛祈安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几名黑衣人,他们安静地没有一丝声响。
正当盛祈安准备转身离开时,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爷,王妃从两名恶霸手里,救了一个和三皇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赵大程奔向屋内,见地上躺着的黑衣人,他长舒一口气。好在自己来得迟,斗争已经结束了。
盛祈安紧紧地皱着眉头,“江宁打得过恶霸吗?你怎么不出手帮忙跑到这里?”
赵大程无奈地张了张口,这重点不应该是和三皇子长得一样的人吗?
“王妃看起来会点花拳绣腿,我看着她把两人打趴下的,我才……”赵大程见眼前的少年浑身散发着寒冷,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了。
感受到炙热的目光落在头顶上,赵大程不自觉地挪动着小碎步。
“还好今夜暗影就回来了。”盛祈安挪开视线缓缓开口。
见赵大程低垂着脑袋,盛祈安也不再多说什么,随即一跃上马往长安府方向赶去。
天色整个暗了下来,万家灯火通明,时不时地传来阵阵温馨的欢笑声。
长安府内,饭桌上一片寂静。
盛祈安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黄初一。
要不是派人确认过地牢里的黎岳心,真的要以为眼前的人就是他,不过这小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眼神让人不舒服。
~他是谁?怎么让人忍不住想抽他。
“咳……”江宁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黄初一啊,你大拇指这是怎么了?”
“没事的姐姐,我做菜的时候被油溅到了。”黄初一摸了摸包扎的大拇指,夹起一块鸡肉放入江宁碗中,眼眸温柔似水地望着她。
盛祈安坐在江宁旁边,没有看见她眼眸里闪过的一丝嫌弃。
~姐姐?宁宁什么时候认了一个弟弟,这男的臭不要脸,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姐姐。还溅到了,我被你贱到了。
盛祈安收敛起冰冷的脸,双手交叉地望向江宁,满是哀怨地开口,“宁宁,我不喜欢他。”
黄初一没有生气,反而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想不到六王爷真的变得痴傻了,那姐姐说的改嫁还算数吗?”
改嫁?江宁微微皱着眉头,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改嫁了?
见识过不少茶女,这种茶男倒是见得不多,一声声姐姐还是挺顺耳的。
~宁宁要改嫁?她是嫌弃我了吗?我要怎么才能让她发现我恢复正常了?我要不要表现一下自己……
江宁听见盛祈安内心一系列的问题,脑袋都要炸掉了。
“他什么都不做,只要站在那里,我就是喜欢他。”江宁伸手覆盖在盛祈安的手背上,双眼泛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不就是比恶心吗?谁不会啊?
江宁似挑衅般地看向对面的黄初一,见他倒是沉得住气,除了泛白的指关节有些颤动外,面色如旧。
盛祈安抿了抿唇角,内心激起澎湃的海浪,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浑身散发着骄阳似火的喜悦之心,盛祈安坐着一动不动,生怕动一下,江宁就会松开握着自己的手。
黄初一如湖面般深幽寂静,他双眸闪过一丝寒光,浑身凝聚着冰霜。
骄阳对上寒冰,寒冰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黄初一猛然起身,眸光暗沉地瞥了一眼江宁,随后阔步离开。
江宁倒是心情愉悦,“绿茶走了,多吃点啊!”
盛祈安乖顺地摇晃着脑袋,绿茶是因为他穿了一身墨绿色吧!
夜深后,黄初一透过窗户望向对面的房间。
两个人影靠得很近,只是坐了一会,两个人影就往一高一低的方向躺下。
看来他们没有表面那么恩爱,不然为什么没有睡在一张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