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你是怎么死的？”白淼问了才想起来，“自杀，你告诉过我了。”
“为什么自杀？”
“清白。”
“什么清白？”
王佳怡想想，慢慢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王佳怡生前在一家小事务所上班，长得有几分姿色，工作能力强，就被老板提升了岗位。
所谓提升，也就是从公共办公区搬到了老板办公室外的一个独立小区域，成了老板的私人文秘，
老板喜欢她，谈生意，赴宴都带着他。
王佳怡在老板独宠的眼光里，的确满足了自己的那点虚荣心。
但是没有想过要进一步发展。
老板也没有越雷池半步。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老板和王佳怡中间的感情超乎了上下级。
王佳怡就觉得是两个人惺惺相惜，因为欣赏对方，而不会过界。
可是，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了老板娘的耳朵里。
然后老板娘上演了一出带着姑娘来老子单位上捉奸的事。
那天，王佳怡在老板办公室汇报工作，当时是大冬天，办公室的门关上，室内保暖效果要好很多。
老板娘破门而入的时候，刚好王佳怡站在离老板不太远的地方，两个人在改一个文件。
这下老板娘觉得证据确凿，哭天抹地地痛述王佳怡怎么勾引老板。
弄得全公司和隔壁公司的人都来看热闹。
甚至老板的那个半大姑娘还冲过来给了王佳怡一个耳光，骂她‘贱人’。
事情这么一闹，王佳怡无法再在公司待下去，直接辞职走人。
老板人也厚道，私下给了王佳怡半年工资作为赔偿，还写了推荐信给王佳怡，希望她顺利找到下一个工作。
可是老板娘不这么想。
每当王佳怡找到一个新工作，老板娘就去单位上闹，说王佳怡是小三，破坏人家的家庭。
这样哪个新单位敢要王佳怡。
王佳怡换到第三家公司后，整个行业都知道了王佳怡这个人。
人言可畏，所有人都认为王佳怡是小三。
于是再没有人敢雇佣王佳怡。
王佳怡当时也才从学校毕业没有多久，一个小姑娘只身在大城市，受到这样的不公。
想不开，留下遗书一封，跳楼证明自己的清白。
白淼听后，知道为什么王佳怡讨厌骗人了。
如果不是老板娘到处去骗人，造谣说王佳怡是小三，那么王佳怡现在还在那个公司忙碌地工作着，或者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良人，结婚生子，做了母亲。
“自杀的人是没有那么容易去投胎的。”王佳怡很幽怨地说，“因为是自己放弃了生的权利。”
“而且自杀的人在鬼魂中总会被看不起，被其他鬼魂笑话自己太懦弱。”
原来怎么个死法在鬼魂的世界里也是有等级之分的。
白淼觉得王佳怡做鬼的日子应该不是很好过。
“你就呆在这里吧。”白淼说，“呆到你可以去投胎的时候。”
“这样也就没有别的鬼魂敢来欺负你了。”
周末的夜晚和烧烤最配。
白淼今天在江湖一盏灯直播。
小院里镁光灯、摄影机、话筒......一派专业的阵状。
白淼做主播小半年，现在已经在镜头前收放自如了。
“这家烧烤店，相传是被曾经的米其林大厨所看好的烧烤店，所以他们化作了鬼魂都保佑着烧烤店的味道和生意。”
白淼心想什么专业团队写稿啊，真能编。
“说不定你吃到的烧烤就是受到了幽灵大厨的烹饪，让你味蕾回味，时常想念。”
去TM的专业团队，白淼在心里问候了一句，这种文采都可以来写，真的门槛这么低了吗？
可直播数据就是好！
白淼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曹孟德做生意的眼光，真独特。
这场直播收看人数依旧千万，不但有鬼魂，也有人类。
求地址的，求推荐菜品的弹幕占了半个屏幕。
烧烤店老板娘开心得合不拢嘴。
直播才结束，慕名前来的人排成了长队，队伍的尾巴已经看不到头了。
曹孟德拍拍白淼：“我的眼光就是毒，就知道你是流量密码。我的摇钱树。”
曹孟德说话从来直接：“我的稿子写得怎么样？你看看吸引了那么多人。”
那些文字是曹孟德写的就不足为奇了，白淼心想。
白淼撇眼看到半空中的王佳怡脸色十分不好，眼睛盯着一个吃烧烤的中年妇女和坐在旁边的一个姑娘，从相貌上看，应该是母女。
白淼问：“怎么了？”
“就是他们，”王佳怡说话都带着激动的语调，“就是我原来老板的老婆和女儿，就是那个到处造谣骗人，说我是小三的人。”
白淼看得出王佳怡的愤怒。
“你想要教训他们一下吗？”白淼问得直接。
“可以吗？”
“可以。”
“别人不会把我当成厉鬼吗？”王佳怡有点怵，“我只想好好当个鬼，然后去投胎。”
“不会，”白淼想到乌泽是斩杀厉鬼的，但乌泽应该不会杀王佳怡这种乖乖女鬼魂吧。
白淼想起曹孟德在洗手间扮演鬼魂的事情，来了主意，拉住王佳怡一阵耳语。
然后顺便叫上了曹孟德。
曹孟德不怕事多，一听来了劲儿。
白淼观察着中年妇女和她女儿吃完烧烤，有说有笑走了出去。
两个人刚坐进私家车，曹孟德、白淼顺势从车的两侧，一左一右也坐了到了车后排。
“干嘛？”那个中年妇女的回头大叫，“下去，要不我报警了。”
“大姐，别啊。”
“我是你熟人的熟人。”曹孟德笑嘻嘻地说，“王佳怡，还记得不？”
然后表情很瘆人地一笑。
中年妇女的明显顿了一下，口中却称：“不认识，不认识，你们快下去。”
“大姐，你再想想，”白淼觉得还是应该再给对方一个机会，“你老公公司里原来的那个文秘。”
“她呀，”中年妇女坐正身子，从后视镜里看着后排的两个人，“勾引别人老公，以当小三为荣，被公司开除了。”
白淼看到王佳怡的苍白的脸上满是愤怒和怨恨。
白淼有些后悔，因为想起张佩兰在自己面前化成了怨念。
他不想王佳怡也走上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