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芳菲吩咐陆任先快回去禀告是因为她现在身子虚弱,只能坐马车慢慢前行,速度势必会慢,但这件事情需得尽快告知蒋父,只好让陆任先行,但她也考虑到了自己的安危,将豪华的马车换成普通的驴车,让护卫只远远得跟着。
陆任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领了命令就往丰都赶去,一路上连换三匹马,日夜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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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外面的世界风雨喧嚣,苏家总是风平浪静。
这几天虽然说是为着躲避风头不去城里,但是这也正好让苏圆圆能全心得练习画符,她这几天光是画符就用了厚厚一沓宣纸,都快将大宝的存货用完了。
苏圆圆刚画完一张破土符,刚准备小小试验一下威力,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大宝他娘,你在吗?”
是王婶的声音,苏圆圆将纸都收拾好,小跑着去给王婶开门,带着她到客厅中坐下才开口问道
“王婶,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像问一下你家的牛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想去隔壁村接人”王婶说完赶忙补充,“不是白用,我照一般牛车的钱给你”
苏圆圆连忙摆手,“这哪里要收你的钱,我这牛车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只管用便是,只是接人,接谁呀?”苏圆圆心里疑惑,王婶家中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儿子丈夫都已经去世,娘家亲戚也早就不联系了,怎么突然要接人。
“是我儿媳妇和孙子”王婶一提起这个就开心,脸上止不住的笑,苏圆圆却皱起眉头,一脸迷茫。
王婶是有一个已经改嫁的儿媳妇,但是从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孙子,若是那个儿媳妇生下了孩子,怎么会不留在王婶身边让儿媳妇带走了。
“王婶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孙子?”苏圆圆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没想到王婶笑得更开心了。
“本来我也以为是没有的,但是你猜怎么着,那秀芬跟我说孩子是当初就怀上了,狗蛋死的时候她不知道,怀着身孕就嫁人了,她刚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这几天我天天过去看,那孩子眉眼确实和狗蛋像”
王婶滔滔不绝得向苏圆圆描述,苏圆圆却越听越觉得奇怪。
怀着孕嫁人,她嫁的那家居然没有反应,还帮忙养孩子养到五岁,这是什么圣人之家。
王婶明显没有想到这些,也许是想到了,但是有孙子的喜悦让她冲昏了头脑。
“秀芬也是可怜的,她再嫁的是个猎户,上山打猎的时候摔着了残废了,躺床上两个月走了,她们母子两人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这才告诉我实情,要不然等我走了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孙子”
苏圆圆为难得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王婶满脸的笑容将话咽了下去。
这件事情一听就觉得像个谎言,明显是王婶儿媳妇带着儿子过不下去了,盯上了王婶的钱,想要啃老。至于孙子是不是真的孙子,她持保留意见
“王婶你冷静一点,她是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找一个借口,想要你出钱照顾她们呀?她的娘家人呢,婆家人呢?怎么会找到你这边来”
“大宝他娘,你放心,我也不是就听秀芬说我就信了,我也不傻,这些当时我也奇怪,我这几天就是去问这些了。要不我说秀芬可怜呢,她婆家早就没有人了,娘家嫌弃她晦气据说要是她回去就给她卖了,本来婆家也有几亩地,但是这半年干旱地全都废了”
王婶咽了咽口水,苏圆圆连忙给她到了一杯水润润嗓子,王婶一口气喝完才接着说“而且我不仅是看他和二狗像,我还滴血认亲了,跟我的血能融,他是的孙子没错”
苏圆圆扶额,滴血认亲不可取。
“好了都晚了,我和秀芬说好了,今天去接她和铁柱,之后她们就和我一起住”
苏圆圆赶紧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苏圆圆不了解秀芬,虽然觉得王婶大概率是被骗了,但是看王婶这么高兴还是不忍心泼凉水,只好跟着一起去接人。
“好好好”
王婶驾着牛车就往东边的方向走,边走还边给苏圆圆讲路,“就这条路顺着一直往东走,过两座山就能到了,也就大概十里”
“这么远的路,你之前都是怎么过去的?怎么不找我”这路程少说也有十里,王婶刚刚说自己这两天常去,但是只有今天来借牛车,之前也不见她来找自己,不知道是怎么走这段路的。
“之前不是还没有确定嘛,要是最后是误会,那不是平白麻烦你呀,这点路也不远,我走走就到了”在王婶眼里这些路还没有她年轻时农活来得累。
“那既然有牛车,自然是坐牛车来得方便,之后要是还有要外出的一定要同我说”
“好,下次要是需要用车就告诉你”
十里路牛车很快就到了。
苏圆圆远远就看见路边有一座木屋,院子中有一些动物毛皮,门口还挂着两个白灯笼。
灯笼都还没有撤,看来这个秀芬是很快就判断了自己和儿子两个人活不下去,迅速找了王婶。
“到了”
王婶将牛车拴在树上,就带着苏圆圆去敲门。
应门的是一个五岁大的男孩,耷拉着眼睛,缩着肩膀,看到门口是王婶眼睛都亮了,嘴角往上翘了一瞬。看得出来这个男孩是对于王婶的到来是很高兴的,但是他站在门后直到王婶和苏圆圆都已经进到院子里的手都没有上前,只是离得远远的,悄悄用余光看她们两个。
“铁柱,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鸡蛋,快吃了”王婶从怀里掏出鸡蛋,苏圆圆看着王婶熟练的动作,低头一笑。王婶每次哄小孩都是用鸡蛋,对着大宝是这样,对着铁柱也是这样。
铁柱低着头,快速瞄了一眼鸡蛋,舔了舔嘴唇,脚下踟蹰,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拿鸡蛋,王婶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自己上前将鸡蛋塞到铁柱手里。
铁柱也不吃,就攥在手里,像是怕人抢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