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一路,大概知道要到家了,我就半睁着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实也快到了。
徐志胜开车依旧很稳妥,动作利落,不会很快,也不会很慢,他穿着黑色的立领运动服,里面是白色线衣,给他整个人添了一丝冷气,衣袖半挽在手肘,露出那么点黑色的痕迹。
那个纹身还在啊!
但我也不指望人家忘不了我,没准是懒得去洗呢!反正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印迹。
可能当初就是唬弄我的,什么L,LOVE,我就是傻,才信了他的鬼话!
我看着他驶进以前那条泥巴路。
诶哟?卧槽!
这边什么时候修路的?
我忍不住感叹:“这块儿什么时候把路都修了啊?”
“是啊!”徐志胜一路上话很少,见我主动搭话了,他表情才有了松动,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黎黛,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你呢?”我俩就像老熟人一样,唠唠家常,好像挺平常的。
“不好。”
我估计能猜到,他又要说什么骚话了,所以知趣地闭嘴,没再搭话。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好吗?”车开到半路,离我家还有一段距离,他停下来了。
车内一片安静,周围是大片的山坡,绿菜地,红褐色的土地,散发着泥土的芳香,乡下空气真好啊!
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黎黛,我很想你!想你、能回来我身边……”徐志胜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在我原本安宁的心头,又漾起了波澜。
我看着远处耸立的电线杆上,平行的线没有交织,只要一旦出现故障,它们又搅在一起,但是都伤了,没办法再愈合。
“回家吧。”我漠然地开口。
“黎黛,看着我。”徐志胜掰过我的头,逼迫我直视他。
我看着他的脸,这些年他也有好好收拾自己了,依旧短寸发,皮肤还有点黑,只是胡渣没剃干净,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我张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他没松手,反而流露出一声嘲笑:“我没洗手,不怕细菌了?”
我呸了一声,骂他:“渣男。”
吐槽完毕,他就松开我了。
没等我缓过来,下一刻,他揪住我胸前的卫衣领朝他身前带,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懵了,只感觉后脑勺也被他扣住,一个猛烈又迅速的吻落了下来。
他的胡渣,扎得我下巴疼,又咬着我的唇不放开,一口一口地咬,很深,很急切。
像是一头饿狼,啃食着自己的猎物。
我吃痛地捶打他,口齿不清:“禽兽!徐志胜……唔……你有病吧!”
我这点劲儿,没让他松开嘴,换来的是更加凶猛的进攻,他像是要把我吃进肚子里,我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脑子一晕,干脆就认命了。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我俩剧烈的喘息声,还有唇齿相依的声音,幸亏我今天没化妆,要不然我这嘴巴就没法见人了,但我现在也没法见人了。
最后他的嘴巴被我咬破了,我的嘴也是红肿的疼,麻麻的,他还在亲,大概过了半小时,他才松开。
“黎黛,老子想你了,想干你!”他揪着我衣领,极为忍耐地对我说这句话,我感觉怀莲就是他的一枚发疯按钮,一回到这儿,他的狼性就回归本色了。
不会温柔,只会欺负我。
而我一回来这,立马恢复成小绵羊,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我俩就是互相折磨,就不该回来的!
“你脑子里就剩这点事了吧!禽兽!”我立马推开他,还敢揪老子衣服!
他妈的神经病!
我想打开车门下车,但是给锁了。
“开门!我要回去了!”
“不开你能怎么样?”徐志胜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往座椅上靠了靠,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你他妈真够狠的,黎黛!”
我讥讽地骂了句:“活该!”
说完,他又启动引擎,开回了家。
徐志胜帮我把东西拿下来,我爷爷奶奶看见我回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来看他们,都挺开心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妈叫我买的,我也不知道该送老人家什么。
“黛儿啊!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奶奶拉着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肩,潸然泪下,她想死我了吧!
我乖乖地喊了声爷爷奶奶。
爷爷也是笑眯眯的样子,现在想想,其实除了当初那三巴掌,之后他都没再打我骂我了,反而是心疼我,给我买好吃的零食,水果。
我就是太记仇,所以一直对他怀恨在心。
之后她们就开始准备弄午饭,这回来他们是又杀鸡又杀鸭,整得跟过年似的,我还有些受宠若惊呢!
徐志胜也没忙着走,在外面跟我爷爷聊天,我就跟着我奶奶进屋里烧火,做饭。
我看了看我以前的房间,没变,但是有些积灰了,放了些杂物,好歹能住人。
等晚点我再收拾收拾屋子,现在得先解决肚子问题。我奶奶这些年学了蒸包子、馒头,做得不跟外面一样,有点儿硬,但是好吃,有嚼劲。
我拿着一个包子在灶屋里啃着,又回到了小时候,安安心心等吃饭的场景。
徐志胜现在老家里,也是一个人住,他们全家都搬到蓉城去了,有几个以前的弟兄跟着他干农场养殖、种植,所以给我们带来了很多菜,我看了看没啥意思。
“胜狗,咱们那块田的鱼准备捞了吧?这国庆节,黛儿也回来了,村底下那几家早就按耐不住了,成天吵着要去摸鱼。”我爷爷在外面乐呵呵地讲着,徐志胜也就应和。
“是啊,今天下午咱就去了!也就想着这几天人多,都回来了嘛,肯定得热闹一番。”他爽朗地回答着。
这村里几个青年壮汉张家豪、李天龙、王海兵都是跟着他干的,我也不怎么熟悉,就是知道,不怎么来往。
我和爷爷奶奶在家吃饭,他们把徐志胜留下来了,我是郁闷得要死,估计他们还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吧?
看着他那张脸我都吃不下饭,尤其上午还跟他亲过嘴,嘴巴都破了,还嬉皮笑脸的,反正他这人永远一副流氓样,从小我就知道了!
偏偏我还……
“黛儿,多吃点鸡肉啊!怎么光吃粉条?”奶奶一个劲往我碗里夹菜。
我撅着嘴,心里感叹:啧啧,这都叫什么事啊!他们不是一向重男轻女的么?怎么我一回来就对我这么好。
我太不习惯,总觉得有点事发生。
讲实话,我就爱吃老家的粉条,正宗的红薯粉,劲道又绵密,香软可口,鸡肉倒是不怎么爱吃,老家的鸡、鸭子散养惯了,又老又硬,还塞牙。
不过吃着香。
吃完饭,奶奶洗碗去了,爷爷睡午觉去了,差不多下午两点多,他们就要开始摸鱼了,我回房间去铺床,一般他们做这些事,我都不怎么参与,就等着吃就好了,反正我是打算待个一两天就走了。
突然,我想到廖佳瑜的外婆好像也在乡下,要不要去看看啊?
结果我奶奶说,她去年就去蓉城了,说是得了脑癌,在那边治病呢。
我有些怅然若失,怎么就这么造孽呢?
我待在家也没什么事,还是站在院子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他们捕鱼,老远我就看见徐志胜穿着一身防水衣,还有几个壮年在河里捕鱼。
他这么爱干净呢!人家几个都是脱光衣服,穿个大裤衩就下河里去了,就他穿着防水服。
这会儿,有个人提着桶上我家里来了,我认识,倒是他先开口了:“你是黎黛吧?”
“是啊,张叔。”张家豪的爸爸。
“我来你家借个盆子,方便吗?”
“行,你借吧!”我知道张叔跟我爷爷奶奶家也很熟悉了,所以没带他进去,他就自己进去了。
他借完也没急着走,反而洗了下盆子,跟我唠嗑两句:“黛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答道:“今天上午刚回来。”
“你大学毕业了吧,开始工作了?”
“是的。”
“在哪工作啊?”
“南州。”
“哦,挺好!”
他也没多问,就拿着盆走了。
在村里,我们家也是出了名的,毕竟我和黎睿是村里少数考上本科的大学生了,爷爷奶奶也很自豪,至于我爸的事,他们都搬家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是他先出轨的。
我望着底下那群人,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张菊香和张慧君,两姐妹手挽手站在岸边。
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