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大字报,是毛主席写的炮打司令部。
文化大革命是毛主席老人家发动的,她是黑五类,当然不能进学校。”
“我怎么变成黑五类了?”媛媛不服气地问道。
“我们已查过档案了,你爸爸到美国去了,到帝国主义国家去了,不是黑五类是什么。”
媛媛含着泪水往回走,她觉得不能在他们面前掉眼泪。
韩茹见媛媛走了,也追了出来。
只听得后面在喊着:
“韩茹同学,你是工人阶级的女儿,你可以进校闹革命。”
回到家,韩茹听到隔壁媛媛在大声责问妈妈道:
“你说爸爸死了,怎么在美国了呢?”
她妈妈没回答,只是在一旁抹眼泪。
学校都停课了,韩茹与媛媛的学业也完了……
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传达了毛主席的指示: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各地立即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热潮。
媛媛家天天有街道干部上门,动员媛媛下乡,就这样拖了一年。
翌年的春节要到了……
过了春节,韩茹和媛媛都报名下乡了,乡下的生活,萍萍已经看过媛媛姐姐
的日记,应该基本清楚了吧。
媛媛下乡了,邹涛哥每月给她的生活费15元,当时的生活条件,五保户每月国家补助是8元钱,媛媛就是在乡下不干活,已经能生活得很好了。
韩茹爸爸每月给她5元钱的买菜,她觉得已经足够了。
媛媛有了这15元钱,不用干农活也够花了,所以,在乡下这几年,她都没好好在田里干过活。
只有到了星期日,她会主动向队长讨活干,因为邹涛哥要来……
韩茹劝过她,韩茹对她说:
“媛媛,你和邹涛哥有婚约,怎么能够常常去看楼发江,一起上馆子呢?”
“我与邹涛哥又没结婚,况且,邹涛哥家根本不能与楼发江家比。
邹涛哥家爸爸只是个车站装卸工,邹涛哥只是个建筑工人。
楼发江的爸爸是市革委会副主任,他本人是公社宣传部长,他答应要帮我调到公社广播站去,他自己在乡下再待二年,要去部队待二年,回来就能在市政府里上班了。”
“媛媛,你读初中开始,邹涛哥就负责你的学费,到目前为止他每月还给你生活费,你用他的钱在请姓楼的上馆子,对得起邹涛哥吗?”
“韩茹姐,我从戒奶后就由大妈领我,大妈从不要我妈钱,她常说我们是自己人,用了自己哥哥的钱,最多我今后工作了还他。
要是我们真是亲戚,真有血缘关系的话,我与邹涛哥是不能结婚的。
我知道你也喜欢邹涛哥的,这样不是更好吗。”
韩茹被她说得无语……
韩茹接着说:“也就是1974年9月26日,那天媛媛到我家,说上海没去过,想我陪她到上海去玩。
实际,媛媛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她瞒着大家,她娘又天天搓麻将,根本不关心她。
媛媛心里想着对不起谢涛哥,一心想死。
她想死之前送邹涛哥一个礼品,好让邹涛哥永远能想起她。
第二天,27日我们到了上海。
她又没钱,从乡下回城多找不到工作,她娘从不给她钱。
只有邹涛哥从媛媛下乡开始,每月给她15元钱零用,她用零用钱给谢涛哥买了件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