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尧立马上前制止道,“不行!”
要是主子醒后知道自己将苏小姐找来,将她当成了血包,恐怕等着他的会比死还可怕。
“现场有血包”,浦绕一进来便听到苏卿卿要输血,也委婉阻止道。
“夜无殇失血过多,流动的新鲜血液能更好的在他体内运转,只是一点血而已,赶快开始吧,还是说你们当中有人是o型血?”
见二人婆婆妈妈的,苏卿卿面上一寒,说出的话也冷了几分。
“多谢苏小姐!”
浦绕只好感激的朝着苏卿卿深深鞠了一躬。
老者见状朝着浦尧说道,“那便开始吧,你俩将七爷放平,然后都出去”
苏卿卿坐在床边的躺椅上,狭长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老者手头上的动作。
眼见着老者将夜无殇身上破烂的衬衣一点一点的剪开,剪下来的衣服碎片上似乎还粘连着血肉。
床上夜无殇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抖动,嘴角溢出一声声呢喃。
苏卿卿觉得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渐渐的模糊,而后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她仿佛身处在一片冰天雪地里,脚踩在冰面上,底下是冰冷的湖水,刺骨的寒风凉的是那么的真实,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直到她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女孩,正握着匕首不断的砸着脚下的冰块,她面上一惊连忙跑上前去阻止。
“喂,你不要命啦”
“冰湖砸开,掉下去不是淹死就是被冻死!快停下来”
可那小女孩根本就不为所动,只是更加卖力的砸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小女孩根本就看不到她。
小女孩双手冻的发紫,手上动作越来越快,下一秒冰面碎裂,成功的露出了一个口。
小女孩先将匕首狠狠的插在了冰面上,随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卷鱼线,将它缠在匕首上后,又将另一头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看着小女孩跳下去不久后,搂着一个衣衫带血的小男孩艰难的上了岸,然后开始在小男孩胸前不停的按压。
小女孩的手腕被勒出了一条血痕也没在意,只是淡定的咬断了鱼线。
正当她要看清小男孩的长相时,一股刺眼的红光袭来,她猛的睁开了双眼。
“苏小姐,你没事吧?”
苏卿卿一睁开眼,便对上了老者关切的眼神。
刚刚的梦怎么会那么真实,真实到好像她曾经真的身临其境过,那冰冷刻骨的寒意也是那么的熟悉。
只是不知道梦里的小女孩是谁。
见苏卿卿神色恍惚,老者这才缓缓开口,
“放心,七爷已经没事了,胸前的伤口也只是看起来吓人,只是腿上的伤要养一段时间了”
苏卿卿回过神来,朝床上看去,只见夜无殇浑身的伤都已经包扎完毕,连衣冠都整整齐齐的。
原本毫无血色的面上,此刻也已经恢复了一丝正常。
忽然苏卿卿面上一顿,“那是什么?”
此刻夜无殇的胸前正泛着红光,衬得他的面色也红润了起来。
老者也不解的摇了摇头,“好像是七爷一直贴身佩戴的东西,刚刚也亮过一次”
说完便端着东西往帐篷外走去。
苏卿卿起身走向前去,坐在床边,双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方,停顿了几秒后,才解开了领口处的两颗纽扣。
很快一条红绳露了出来,红绳上还挂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玉。
她小心的将红玉拿了起来,它好像是从什么地方抠下来的,边缘还带着些许磨损的痕迹。
正当她发现这块红玉内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准备仔细查看时。
“卿卿若是喜欢,我可以将它送给你”
苏卿卿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带笑的墨瞳,吓得她立马心虚的撒开了手,挺直了上半身。
“我只是好奇的看一眼而已”
夜无殇嘴角噙着笑,虚弱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一丝温柔,“一醒来就看到卿卿,真好”
苏卿卿原本就心虚的不敢转身,听完这句话后又自责的盯着地面,
“是不是因为你把那张符给了我,所以才…”
夜无殇闻言哑然失笑,“一个骗子道士说的话,卿卿你还真信了?”
苏卿卿瞬间转过身去,“你的意思是,昨天那人真是个神棍?”
夜无殇淡淡的开口,“不然我还真花五千万买一张废纸吗?”
“那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苏卿卿眼底闪过一抹自嘲,又瞬间恢复如常,将夜无殇浑身上下都扫视了一眼。
“因为我闯进了一个神圣禁地,这是应受的惩罚”
夜无殇垂着眼,话音低沉而沙哑,浑身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苏卿卿觉得这一刻躺在她面前的人有那么点儿陌生,便转移话题道,
“我就说嘛,你这么厉害,要是你自己不愿意,别人哪能轻易的将你伤成这样”
“对了,今天的比赛结果如何?”夜无殇也意识到了不对,只是盯着苏卿卿手腕上的针眼,眼底一抹红芒闪过。
苏卿卿一脸理所当然,“不用猜,冠军”
差点忘了,明天一大早她还得赶飞机,下午走的太急,也没跟路唐他们打声招呼。
苏卿卿起身,“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夜无殇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好,浦尧在帐篷外,让他送你回去”
浦绕端着药一进来便发觉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但又不知道具体哪不对劲。
难道是苏小姐走时不小心碰到了躺椅,还是主子原本恢复了一丝正常的面上,此刻更加的苍白森冷。
“咳—噗—”
眼见着苏卿卿走出帐篷后,夜无殇再也控制不住的喷出了一口血。
“主子,你没事吧”
浦绕立马飞奔了上去,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
夜无殇将药接过后,一饮而尽,“谢时瑾人呢?”
“在云洲,估计明天下午到”
夜无殇眼神阴翳,这才摊开一直紧握着的左手,露出了一枚古老的墨金尾戒,尾戒上方还有一块凹陷。
浦绕一脸忐忑,“主子、我看苏小姐刚刚好像有些不高兴,你的伤为何要瞒着苏小姐?”
夜无殇的眼底瞬间满含森冷怒意,“你们自作主张找她来,差点坏了我的事,还竟敢让她输血?是不是我最近对你们太过仁慈?”
浦绕吓的立马单膝跪地,“请主子责罚”
车上,苏卿卿一直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浦尧往副驾驶瞟了一眼,“苏小姐,你怎么了?从刚刚出来,你好像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对啊,她是怎么了,夜无殇的事既然不是她导致的,她应该松口气才对啊。
苏卿卿尔后淡然一笑,仿佛是内心深处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洗涤,一颗幼小的种子在即将破土而出时,被巨石压在底下,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