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斯酒吧的老板,是一位身材热辣的妙龄女郎,和付天磊交情颇深。趁安好去洗手间的空档,她摇晃着酒杯走了过来。
“天磊,这回眼光不错啊”,挺翘的臀部轻置椅上,还多出来大半个。
“砚宁,安小姐是我的一个朋友,你可不要冒犯人家”
砚宁细长的丹凤眼在迷离灯光的加持下显得更加妩媚,她似笑非笑的说到,“看来这回是认真的,可我怎么觉得,人家根本不在乎你呢”
“你从哪看出来的?”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付天磊,你应该和同事的关系很一般吧”
“砚宁,你究竟想说什么?”
砚宁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那张脸的感觉。论美貌,她自幼便是佼佼者,直到那年随父亲参加大舟的年会,仅仅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她便输得心服口服。
见安好走来,砚宁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在付天磊的简单介绍下,安好和砚宁很快便熟络了起来,言语之中十分投机。安好身上的文艺气息令砚宁十分神往。
“听天磊说,安小姐经营着一家很不错的书店,真是让人羡慕”
安好将店内环视了一番,上流精英云集之地。她实在不理解砚宁在羡慕什么,听着又不像是客套话,“经营这样一家酒吧,可比书店费心多了”
“一个女孩子开酒吧,总被人说不务正业,还是书店好呀,听着又有文化又浪漫”,她不自觉地嘟起嘴巴,眼里的光彩渐渐消失。
付天磊忍不住插了一嘴,“她呀,打小就叛逆,从不好好学习,见了你这样的才女,当然会羡慕嫉妒了”
砚宁挥舞着拳头,“你胡说,我明明只有羡慕”
安好心想,这个砚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外表下,竟是这么古灵精怪的性格。
“忘忧物,般若汤,扶头,白堕……”她念着酒瓶上贴着的一张张标签,“这酒里的学问可不比书里的少,女孩子只要自立自强,何必太在乎世俗的眼光”
“真的这么想?”
安好笑着不语,点了点头。
“安好,你就是我的知音,我的缪斯女神,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她绕到吧台后面,调酒师主动让出了位置。站在酒柜前思考了一阵之后,她游刃有余的操作起来。潇洒流畅的动作,自信笃定的眼神,赋予了酒杯灵魂与生命。
“私人订制,独一无二”,她将成品推到安好面前。
付天磊抢先说到,“砚宁,你很偏心啊,咱俩认识这么久,你怎么没给我做过特调”
“这杯‘鹤吻’,是安好给我提供的灵感,你行吗?”
听砚宁这么一说,安好有些受宠若惊,“我先干为敬”
街上灯火阑珊,安好被砚宁和付天磊一左一右搀着,从缪斯酒吧出来。
“付天磊,你可真行,让一个女孩子替你挡酒”,砚宁气喘吁吁。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说不喝就是不赏脸的”
“那你最后也没喝呀”
“你是真不心疼我,没看到我脸上的伤吗”
两人争执不下,被安好厉声制止。
“别吵了”,她含糊的说到,“是,是我自己要喝的,不关砚宁的事”
付天磊气笑了,“你两真是把‘一见如故’发挥到极致,干脆原地拜把子得了”
“这叫人以群分,美女的事你少管”,砚宁满脸得意。
“对,你少管,你这个物以类聚”
付天磊摇了摇头,“我寡不敌众,不说这些了,赶快把人送回去吧”
安好一听这话便急了,死死抓住砚宁的手,“回去?我不回去”
“好好好,咱们不回去,咱们继续喝”,砚宁连哄带骗将人送上了车。
安好瘫软在副驾驶上,酒精的作用使她头疼欲裂到想要大哭一场的地步。其实,这股冲动更多来源于她尘封的内心。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了,今天终于放纵了一回。小梨的话还历历在耳,她拼命不去想,努力保持清醒。
“付天磊,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路生酒店”
“我不回去”
“我要去找”
“找谁?”
离答案又近了一步
“我要去……”
随着一声‘呕’,付天磊大喊不妙,等反应过来时,安好已经吐了他一身。
费了好大劲,和前台解释了一番,付天磊才成功将人带回酒店房间。一进门,安好便倒头大睡。
看着洁白床单上若隐若现的完美曲线,他内心开始挣扎。几缕发丝贴在微微出汗的锁骨上,他伸手拨去,不小心触到那随着呼吸浅浅起伏的胸口。
安好发出一声呻吟,不耐烦的侧过身去。
他从冲动中清醒过来,转身来到浴室。上衣脱到一半时他笑了,幸好是吐到自己身上,要是上手帮她换衣服,他未必把持得住。
将洗好的上衣暂时晾在浴室,他回到房间,看着熟睡的安好,不知如何是好。一走了之显得不负责任,再待下去只怕电话要被打爆了,从一进酒店,尚文舟的电话就没断过。事到如今,他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门口传来动静。
“来得正好,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
读书的时候,每一次成绩下来,尚文舟总是比自己多那么几分,无论学什么,都比自己学得快,他一直在努力追赶,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喜欢自己的女孩子总是比尚文舟多,于是他开始在这方面发力,寻求优越感和成就感。谁能想到,如今他们想要的竟是同一个女孩。这一次,他不会再退让了。
敲门声越来越大,他一鼓作气,拉开房门。门外的局势,让他大跌眼镜。
来的不是尚文舟,而是一群头戴正义光环的警察叔叔。
“接到群众举报,路生酒店涉嫌卖淫嫖娼,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卖淫?嫖娼?”,他看了看自己赤裸的上身,再回头看看人事不省的安好,“警察同志,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们两认识”
“你不要和我们解释,有什么话到所里说吧”
“真不是那回事,就是她喝醉了然后我把人送回来”
警察叔叔面面相觑,露出警觉的目光,“这么说你们还真不是性交易”
“对对对,误会了误会了”
“对什么对,你现在涉嫌侵犯,给我拷走”
付天磊仰天长啸,指望安好开口作证是不可能了,这叫什么事儿呀!
路生酒店门口,警察带走了一车又一车人。原来这里真的是窝点,他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看着晚风中穿着单薄的安好被扶上警车,他于心不忍。
“警察同事,所里冷,麻烦给我那位朋友披件衣服吧”
好心的警察打量了他一眼,“知道了,你先管好自己吧”
警察局里,付天磊一遍遍的和好心警察解释。
“警察同事,像我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交代清楚后,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走了,有问题你想走也走不了”
“我说了,你们不信”
“我们警察办案要讲证据的,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还得听听当事人怎么说”
“哎”,看着墙上的钟,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等安好清醒,飞美国的班机恐怕已经到了北极上空了。
电视里正播放着尚文舟接受访谈的画面,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警察同志,有人担保的话,我是不是可以马上走”
“你这种情况,除非”,好心警察指了指电视,“你能找来他这样的大人物”
他先是自信一笑,而后镇定自若的说道,“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