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草民,竟然敢在本官眼皮子下犯命案,来人,捉了她。”
陶佳没有挣扎,既然那恶魔铁了心地按了罪名,那想必是有备而来。
衙门的大门高大而庄严,漆黑的匾额上镶嵌着“公正廉明”四个大字,两旁的鼓楼和钟楼相对而立,显得威严而神圣。
而陶佳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跪在堂下,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
惊堂木重重地落下,就连陶佳这个现代人也心生敬畏。那声犹如龙吟虎啸,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犯下命案还如此蔑视公堂,还不快从实招来?”县衙的声音雄厚,此刻丹田发声,震得陶佳耳朵都疼。
堂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样貌与大众无异,肥胖的脸上小小的绿豆眼,猥琐不堪的模样委实让人喜欢不起来,更是半点县衙的仪态都没有,七分粗鄙,三分丑恶。
“民女老实本分,着实冤枉,请大人明示。”陶佳不卑不亢,言辞也说得恳切。
“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胖县衙一声令下,立即有几人抬着一个人上来,落在了陶佳身边。
掀起了蒙布,一股恶臭袭来,在场的很多人都忍不住干呕,陶佳离得最近,自然不能避免。
“此人你可认识?”胖县衙才不管陶佳,自顾自地问。
陶佳忍住恶心,回头一看,因为夏日,人的面容已经高度腐烂,看不清五官,但是陶佳却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耽误了点时间,惊堂木再次拍下。
“刁民休的掩饰了,此人就是你办的厨师大赛中被邱荣踢馆的董飞。”
陶佳心下一惊,她没想到竟是此人,董飞怎么会死...
难道那个恶魔真的为了陷害她而枉顾人命的地步了吗?
“民女与他无冤无仇,怎么会下此毒手,况且民女与他力气相差悬殊,怎能制服住一个成年男子?”
陶佳虽然慌张,可是还没到慌了心智的地步,有理有据地为自己申冤。
“就知道你会这般狡辩,”胖县衙手中突然举起一个东西,“瞧清楚些,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陶佳定眼一看,竟然是她曾带过的那支红宝石簪子。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日替江闻赎身,她明明用来当定金抵给掌柜的了。
事到如今陶佳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好,那人竟然这样栽赃陷害她。
“还有什么想胡诌的?”胖县衙手一挥,几个官兵就上前拿出了一纸伏罪状,押着陶佳的手就要盖手印。
“那簪子我半月前早就抵了掌柜做赎人的定金,他再卖出去也是有可能的,只要翻翻账本便可知晓。”
“啊——”陶佳痛呼,官兵们不管不顾地要将她的手指压在红印泥上,有个看她抵抗的厉害,竟然强硬地掰了她的食指,发出“咯嘣”的声音。
手指阵痛,陶佳又是两眼一黑,险些昏过去。
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动不动就是要晕倒?
胖县衙紧握着惊堂木,面色不悦,这丫头反应这么快,动作必须快点,对着下面的人使眼神。
下方有个瘦得贼眉鼠眼的小兵收到他的授意,摸出一根长针就往陶佳的指尖扎去。
啊——
食指传来钻心的痛,少女嘴唇发白,头发已经被汗打湿,昂贵的衣衫和精心打理的发髻散着,好不狼狈。
虽然身体上疼痛,但这根针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绝对不能这样认罪,不然这一生都要背着杀人的罪名了。
“那日他没赚到钱,掌柜的怒着让小江脱去外衣走在大街上,东街的人儿都看见了。”
胖县衙就是装作听不见,陶佳被官兵们压着低了头,突然一行字印入眼帘:
初步判定死亡时间为三日左右。
陶佳看着眼前的伏罪状上的这一行字,脑中“轰”地炸开。
是因为这天这样热,董飞的尸体才会腐烂得如此明显。
三日。
往前倒推,昨日她在街上逛了一天,前日碰见了汪知蔚和男妖精,大前日正是忙着彩排厨师大赛的终赛,她有不在场证明!
她说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少女因为挣扎和疼痛的声线拔高,有些凄惨的尖锐,好在口齿依然伶俐,她当然没有昏头到把男妖精说出来。
这汪知蔚好歹也是燕城的世家,陶佳提到他的名字,胖县衙也一时犯了难。
上面只交代了他要让陶佳认罪,没说这里面还牵扯到了其他人呀。
汪公子他爷爷是给皇家教过书的,自己也是要考科举的,万一日后人家做了官,今日给人家一个体面,那没准儿还能有和人攀上话的机会。
胖县衙如此想着,便装着清廉公正的样子,端着嗓子:“本官一向明察,既然你说冤枉,那就先关进大牢里,等水落石出后看你拿什么狡辩。”
两个官兵架着陶佳,不知道拖行了多久,越往里越阴冷,空气中弥漫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味道,难闻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走到一处停下,开锁、把陶佳丢进去、关锁,像是在处理流水线的一件物品。
说了那么长时间,陶佳的嘴皮有些干裂,她不抱着幻想认为这里能要到水喝。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她这牢房横着都躺不下,竖着躺才可容纳一人,那草垫都在这阴湿的环境下浸得发霉,她实在是躺不下去,只能抱着腿坐着。
原先只有食指疼痛,如今被拖行了一道,更是浑身酸痛。
陶佳穿到这里这些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是也从未受到这般对待。
关键是,她不知道汪知蔚的名号能管多久。
衣裳单薄,在这牢里并不够用,陶佳困的眼皮都在打颤,但是身体上传来的寒冷并不能支持她入睡。
与此同时,江闻也没在歇着,他虽然没亲眼见过狱中的模样,但若是有人铁了心陷害陶佳,那就算不是酷刑藏着不少折腾人的物件,小姐一个弱女子也是断然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