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百合……唉，算了，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韦尔纳垂头丧气，显然对于他来说，元心刚刚说的那些话已经击溃了他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痛苦。”
“你们曾经也相互依靠。”
元心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是说万国商会的那帮人，呵，我又何尝不想呢。”
“每到夜幕降临，总能遇到几个原先关系不错的人，但我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他们呢？”
“我坐在海边，听潮起潮落，异国他乡的日子总归是不好过的。”
“你曾经和万国商会的各位外国商人关系都很好，那么又为什么……”
元心问道。
虽然这个问题自己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很明显不是吗？他们是好人，一群无依无靠的人在稻妻建立了万国商会，彼此依靠，彼此能够如同战友一般将后背交给对方。”
“但我做不到，只要他们给我一点点承诺，一点点好处，我就……”
韦尔纳的眼神变得模糊起来，他觉得自己出卖掉的不只是良心，还有埋藏很久的愧疚。
“他们，就是勘定奉行吗？”
元心眼中冷了下来。
“是足轻庆次郎……”
“他负责法令的收税部分。”
“告知万国商会的税令价格本就是抬高过的，他将收上来的剩余晶化骨髓囤积，最终找到了我。”
“等到商人无处搜罗的时候。”
“然后让我将这些晶化骨髓再高价卖给万国商会的商人们。”
韦尔纳吐出一口气，似乎这些话说出来他能好受一点。
元心面无表情，对于这个结果，他其实已经知晓，但勘定奉行的做法真的很欠妥当，这已经不是压榨了，而且纯纯的压迫。
晶化骨髓本就稀有，外国商人想要维持税令的有效性就要花费大价钱购买。
而勘定奉行囤积剩余的晶化骨髓再垄断交给一个商人进行售卖，这简直就是在要外国商人的命。
恶性循环下，外国商人终归会撑不住的。
“啊，你们好阴险!”
派蒙直言不讳的说道。
“这是一桩无本万利的买卖啊。”
元心说道。
“是啊，但即便如此，产生的大量利润和我所得的报酬也基本是天壤之别的。”
说到这里，韦尔纳有些愤怒。
“既然如此，我们需要一些证据。”
“来作为这个庆次郎的犯罪证明。”
“对啊，我们这样空口无凭，他们定然不会认罚的。”
派蒙说道。
荧看向韦尔纳，韦尔纳良久说道:
“说实话我也怀疑很久了，之前刚刚将近些日子的账目交给了他，很多时候他都会在一个地方停留。”
“这样吧，我带你们去。”
韦尔纳本质不坏，只是被勘定奉行许下的薄利诱惑，如今迷途知返，也算是为万国商会的商人们赎罪了。
穿过街道，来到一处枫叶飘落地，入夜时分，人都少了很多，巡逻的幕府士兵也去往了别处。
韦尔纳和旅行者蹲在一旁，看着庆次郎的到来。
而元心则是抱着派蒙看着后方巡逻士兵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