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讲完后，游容惜愣了半晌。
“我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她面露惊讶，“怪不得我腰酸背痛的。”
胡氏点点头，“真的好险呢，要不是金大夫及时出手，你可就……”
碧波居离花园有点远，胡氏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现在池塘里还结着一层冰，要真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问了金大夫，说你可能是患了梦游症。怎么好好的得了这么种怪病？”
游容惜想了想，“我隐约记得好像梦到了外婆，其他的实在是记不起来。”
“那就是了。这么多年你们都没回去过，或许是太过想念他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游容惜叹了口气，“我这三天两头病着，也是烦。”
胡氏犹豫道：“莫不是，真的被邪祟缠上了？”
“祖母忌惮这事，你可别当她的面提起。”游容惜笑笑，“哪那么多邪祟，最难猜透的永远不是鬼神。”
“那倒是。我就是胡乱猜测，你别多想。”胡氏起身，“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身体。”
“小鱼，送送姨娘。”
交谈过后，两人的心情又轻松又沉重。
轻松的是她们确定了互相帮助的关系，沉重的是，一切都只是个开端。
仅仅一个赵氏就把她们折腾得鸡犬不宁，若到时候她真的成了正室，她们怕是真没有活路了。
“我娘呢？”
“小蕾说夫人正在屋里写信。”小鱼给她涂抹药膏，十分仔细。
昨天她爬树的时候手上划了几道小口子，因为实在很小，金大夫都懒得给她上药。
可小鱼不这么想，她们小姐貌美如花，可不能有疤。
“您昨天可吓死奴婢了。”小鱼叹了口气，小声问道，“您是计划好的吗？”
游容惜朝她露出坦荡荡的笑容。
“您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呢？”小鱼吸吸鼻子，“您不知道会有多危险吗？”
“以后不会了。”游容惜摸摸她的脸。
昨天借着那股劲儿，她大致清楚了府内的势力分布。
也验证老夫人已经放弃了翠竹居。
反正一开始也没指望她，她们母女该做的已经做了，没有任何愧对于她的地方。
让她挂心的是另一边。
程家现状如何她不清楚，可前世正是因为程家没落，赵氏才在丞相府稳住了地位。
虽然后来游筱玫以嫡女自居，但她们死时游尚赫还未抬赵氏为正妻，或许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也或许，没有那个时间。
“……”
“小姐的手可真嫩，奴婢到现在都想不出来您是怎么爬上去的。”小鱼低着头，翻来覆去揉她的手，“您已经不怕那池塘了吗？”
游容惜摇摇头，拿过粉膏打量着。
“总是陷在过去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们小姐我是要变强的。”
“是是是，您最厉害，连金大夫会去救您都在您意料之中。您不知道——”
“阿嚏！”
这喷嚏打得游容惜手抖，差点没拿住那盒娇颜玉露霜。
“这不是粉膏，这是炸药吧。”游容惜盖上盒子，叹了口气。
这味道她真的再也不想闻第二遍了。
游筱玫当然没有那么好心把真正的娇颜玉露送给自己，这么堂而皇之把东西拿过来，目的不言而喻。
她就不怕自己拿着这个去粉饰阁查证？
“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当杏淼的面提了一句，二小姐还真就马不停蹄地送了来。”小鱼嗤笑，“真是令人‘感动’。”
游容惜弯弯唇角，这妮子最近跟小蕾待得时间长，长心眼了。
“杏淼给你的呢？”
“在这。”
游容惜观察着盒子，看到底部的红点标记轻笑，“真当我是傻子呢。”
打开后，味道浓郁饱满，不像她的那个，炸的人鼻腔泛酸头皮一紧。
只是这香味再浓，也掩盖不住里面的药味。
“这粉膏用了会如何？”小鱼好奇问道。
“但凡长个痘都能毁容，更何况有伤。”游容惜道，“若是皮肤完好无损也不能使用，不然在阳光照射下会肤色不均。”
小鱼惊讶地倒退一步。
游容惜以为她要谴责游筱玫居心叵测，没想到……
“小姐，您竟然懂这么多！”小鱼揉乱自己的头发，越来越想不通大小姐是如何变得这么博学多才。
为了应对元宵夜猜谜活动，小姐废寝忘食读书百卷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她是从零开始的啊！
一个认字后就再也不看书的人，竟然赢过了从小苦读诗书的二小姐。
现在还……
她们小姐，是不是被神仙附体了？
游容惜大致能猜到她的小脑袋瓜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先前去岑伯伯那，我不是拿了很多医书回来？”她好笑地说道，“你知道我一天天多憋闷，只能看书来打发时间。”
“那您也太……”小鱼瞪圆眼睛，攥拳望天，“这是奇迹啊！”
游容惜轻笑。
奇迹。
的确是奇迹。
她重活一世能不是奇迹么。
若她还如从前那般糊涂，求来重复的人生有何用！
“那这玩意儿……”小鱼从她手里抢过来毁容膏，拧着眉道，“奴婢找个地儿给它埋起来，小姐天生丽质，真变成黑白无常了可怎么办。”
“呵呵，不急，我有点想尝试的东西，这个正好拿来试手，且不用扔。”游容惜抬抬下巴，“你们的正常用，多打扮着点，我带出去也有面儿。”
“哦。”小鱼没走心地应了一声，想起那个铜盒。
“小姐，您看。”
游容惜眼眸一掀，冷笑。
“玉佩没了。”
“我知道在谁那。”
杏淼这种人，无论是帮赵氏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都是很容易被利用的。既然这是她的愿望，游容惜不介意做件好事成全她。
赵氏母女还挺能沉得住气，是准备什么好戏请她看呢吧。
那她就等着，看这出戏结束，笑到最后的会是谁。
信纸消失在火焰中，游容惜抬头看着小鱼。
“我做这些，你害不害怕？”
若是小鱼不喜欢她的变化，现在把她安全送走还来得及。
小鱼摇摇头：“奴婢只怕您伤害自己。”
游容惜弯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