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见自己的父亲躺在血泊中,惊恐的双眼久久不动,伤心欲绝的呐喊:“父亲,”
“拿下,”永旭帝威严的吩咐道。
台上的皇贵妃已经被礼官制服,场面一片混乱,三拳不敌四手,那些维护过大将军的人纷纷拿下,连同家眷也被制服。
大将军见状将矛头指向永旭帝,心想着,今日就算是死了,也要拉他垫背。
永旭帝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与他交手有些吃力,但是一月寻处处帮他解除危机。
场面一片混乱,只有贤妃抱着她父亲的尸身,仿佛所有人都特意绕过她似的,她心中头绪千千万,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保不住高氏尊荣,身为子女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她狠毒的看向陈大将军,捡起别人落在地上的剑,她从未杀过人,但是在这一刻她想动了杀念。
贤妃不知道,正因为她的一个举动,被她的年幼的弟弟看见,“姐姐,姐姐,”
听到弟弟的声音时,贤妃僵硬的转头看向他,她弟弟害怕的跑到她的怀里,却不知杀红眼的叛贼刺了过来,贤妃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用身体替他挡了一剑,
贤妃艰难的吐露出:“百龄,守好高家,光宗耀祖。”
“呜呜呜…”吓坏了高百龄。
苏文德和夏元修也加入战场,一番打斗下,陈大将军被俘,洪亮的声音镇住全场,“住手。”
“陈氏叛贼已被俘获,卿等若复迷不悟,斩立决;若等迷途降,既往不咎。”永旭帝的意思很明白,今天只要陈氏一族的命,如果还有人继续执迷不悟为陈氏卖命,就斩立决;如果能够迷途知返,小惩大诫,官降一级,既往不咎。
“诸位,陛下仁慈,还不放下屠刀,感念恩德,”苏文德在旁看着正在犹豫的臣子、余党劝诫道。
“吾皇圣明,千秋万代,”一月寻带头跪拜,高呼道。
众人看到,纷纷效仿,“吾皇圣明,千秋万代,”
“呜呜呜,”随后高百龄的哽咽声传到众人耳朵里,就连永旭帝也注意到了。
感慨道:“使高伯公没(mo四声)非朕所欲,命礼部者就侯之礼厚葬。”
看贤妃并没有伤到要害,“让太医悉力救贤妃,朕不欲失高伯公后,再失贤妃。”
陈晓蝶被带回浮光宫圈禁起来,浮光宫上下宫奴通通杖毙,陈氏叛贼悉数押入死牢,明日晨时斩立决。
用贼人的血来祭年初红红火火,并警告众人以此为戒。
今日不仅仅是祭祖,更是年终,晚上还有宴席…
当然这场宴席吃的众人人心惶惶,前朝、后宫都经历了一次血洗,又要开始新的篇章。
一云衣冠华丽,起身端起酒杯,“祝陛下千秋万代福无边,国运昌盛永繁荣…”
不远处的两位权臣接头交耳道:“这可是珍昭仪?”
这老头酒喝的虽然有点多,但是还能看得清站着举杯庆祝的正是珍昭仪,“正是…”
永旭帝今日格外的高兴,见她端起酒杯说的奉承的话,更是高兴,“珍昭仪有心了,”
听闻是珍昭仪,许多大臣纷纷称赞她气度非凡,加上今日白天行为,更是钦佩。
其中国公府老侯爷喃喃自语:“此等妙人屈居昭仪实在可惜…”起身荐道:“陛下,珍昭仪才德兼备区区四品实在委屈啊!”
正是之前俺吶宫的国公府嫡女的老父亲,他的女儿能在他年迈时归家承欢膝下,多亏了珍昭仪的恩惠,所以一直记在心中,今日替她说上两句好话,相当于回报。
永旭帝也没想到会有大臣为一云请封,“老侯爷所言……”
本想趁此机会封一封一云,谁知一云抢先道:“妾一无子嗣,二无功德,能担众嫔之首已是万幸,妃位之上妾万万担不得,多谢侯爷抬爱…”
一云的心很大,区区妃位她看不上,今日有国公府进言,他日就有天下人进言,那凤位便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好一个以退为进。
“昭仪美德令老夫佩服…”国公府以为自己冲撞了惭愧的说道,转而恭贺陛下:“恭贺陛下喜得…”良人不大适合,到嘴的词硬生生的改成了:“佳人,”
“恭贺陛下喜得佳人,”许多大臣都受一云恩惠,由衷的起身恭贺道,
显得一旁的晴妃有些尴尬…
一云看着面色不好的晴妃,关心的说道,“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现在宜妃被禁足,还不知道哪天能出来呢?贤妃生死未知,看着眼前的晴妃,不得不承认她出身比自己好,位份又比自己高,宠爱也不少,不知道这后位花落谁家,
晴妃瞅了一云一眼,不接受一云的好意,回怼了去,“不过是多贪了些果酒,不劳珍昭仪费心,”
一云尴尬的笑了笑,转而欣赏起殿中央的歌舞伎表演。
马常在看一云敬酒得到一番夸奖,她也自告奋勇的起身道:“陛下,婢妾敬您一杯,陛下千秋万代,”
比起一云的‘祝陛下千秋万代福无边,国运昌盛永繁荣’祝语,她的太单调了,永旭帝也只是意思性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碰了一鼻子的灰,心不甘情不愿得坐了下去。
太后看着做着的妃嫔寥寥无几,不经想到先帝后宫,那些个美人多的数不过来,“陛下,哀家听闻夏元修有个妹妹,”
太后意思,永旭帝是明白的,其实若不是年龄的问题,她本是在今年的娘子内的,“是有个妹妹,”
“不妨叫上前来,让哀家瞧瞧,”
夏家这次也是有功之臣,让夏女进前来,也没问题,“也好,周云海…”
夏元修看见周云海走近,想着以为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却不料是传妹妹上前的,许是嘱咐了一声,“霓妹,待会儿注意姿态,不可失了方寸,”
“是,”夏霓听从哥哥的吩咐,低着头应称道。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像是梦中人、画中仙一样,“臣女夏霓参见太后、陛下,愿太后福寿安康,陛下千秋万代,”
所有的眼光都盯着她,心里各种猜忌,既然上前面圣,想来离入宫不远了。
“果然是妙丽可人,”太后看着欢喜,指着她对着陛下说道,“怪不得元修藏着你,原来是个娇妹,”
夏霓听着太后夸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
坐在底下的夏元修,紧张的看着殿前,看太后和陛下聊的喜笑颜开,悬着的心放下不少,也没心思和身旁的人喝酒了。
太后让夏霓上前,跪坐在她身旁,征询夏霓的意见,“哀家身边缺个伶俐的丫头,你可愿意来宫里近身服侍哀家?”
夏霓一听能在宫里,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进了宫就能见到她的‘王公子’,也就是陛下,“臣女愿意,”吐露这话时,发现自己表现太积极了,转而有道:“臣女能进宫服侍太后,是太后恩泽夏家,是夏家的福气。”
一云看台上太后十分疼爱夏霓,心理不免有些隔应,曾经自己也是这般讨好太后,惹太后欢喜的,近日因为假意投靠陈氏,才对安沐宫疏远,既然陈氏伏法,自己日后也要好好巴结太后才是。
“日后朕问过元修再做定夺,若是母后实在欢喜,时常唤进宫来就是,”永旭帝知道夏元修就这么一个妹妹,如果将她纳入后宫,也要顾及一下他的意见。
太后见陛下开口,想到是自己考虑不周了,“这样也好,”握着夏霓的手,“今日留在哀家身边伺候着,待宴席结束,哀家在派人护你回去。”
“是,”夏霓高兴的应了声。
太后仿佛是瞧出了夏霓对陛下的爱慕之心,笑了笑,
陛下见歌舞结束,纷纷推下去时,观诸人互相饮酒,更相奉语,想在今晚,喜上加喜,“自从朕登基以来,还未大封后宫,难得今日高兴,想晋一晋后宫的位份,”
众人听到这话,沉默了下来,放下手中的酒杯,静静的观望着,有女儿在后宫的,更是竖起了耳朵等待着。
“高氏贤妃救驾有功,晋为贵妃以示褒奖,晴妃深的朕心,母家也是功臣,德妃之位她也当的,贵妃正在救治,宜妃病重,妃位之上也就只德妃一人怕是不妥…”永旭帝特意停留了一下,让人抱有幻想。
“珍昭仪刚刚说自己一无功德,二无子嗣,后宫妃嫔都无子嗣,自然不能因为这束缚了你,说到功德,连国公爷都为你请封,可见功德无量,更可况你也是此次功臣,所以封你为妃毋庸置疑,保留封号为淑妃。”这样一来,珍淑妃和德妃就能平起平坐了,贤良德淑,淑为末,有了封号自然能和德妃平起平坐了。
“许媚仪(许氏也在朝中为陛下效力,这次俘获陈氏,许氏也有功劳在里头)伺候朕也有不少日子了,也是乖巧可人的,提做贵人(正十一品),赫答应和缪答应都提做媚仪吧(正十五品)”得宠的根据家里奉献,一并提了位份,不知怎么的,无意间看到了李宝林,也提了一句,“李宝林委屈陈氏多年,一并提为贵人。”
低着头沮丧的李宝林听到陛下提到她的名字,惊愕的抬头看向上位。
点到名的都纷纷站到中央,叩谢隆恩,“妾/婢妾多谢陛下圣恩,”
本以为今日陛下晚上不是去珍淑妃宫里就是去德妃宫里,却不料陛下点了位欧阳娘子,一番打听后才知道欧阳族在朝堂上为陛下收集不少关于陈氏的罪证。
第二日年初一就被封为从十五品典侍,入住山岚宫的冰慧阁,初次封位,比当初的珍淑妃和许贵人的位份还要高,有些人猜测这位欧阳典侍会不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一连五日都宠幸了欧阳典侍,仿佛他成了后宫的焦点,这还不算什么,陛下疼惜她,再次提升为正十三品御女。
所有人都不得不好奇什么样的女子吸引得陛下痴迷至此,这样的风头盖都过了当初的珍淑妃。
在众人以为陛下还会去欧阳典侍那时,年初六下午去了韶华宫。
“陛下还没去德妃宫里,怎么先来我韶华宫了,”一云说话间将手中的茶递给陛下,随后坐了下来。
永旭帝漱了口水,递给站在一旁的暖夏,才说道,“朕想看看你,所以就过来了,”
“难得陛下还惦记着妾,”一云递上手中的帕子给永旭帝擦嘴,又说道:“陛下晚上可要留下用膳?”
“不了,晚上去德妃宫里,”永旭帝擦完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这不像是你平日里用的帕子,从哪得来的宝贝?”
一云珍惜的接过永旭帝手中的帕子,“之前妾看柳充容绣的菊花极好,就想跟她要来做帕子,但她说菊花配不上妾,就重新锈了这玉兰花帕子送给妾了,您看这花经柳充容的手绣的可鲜活了。”
永旭帝被她这么一提,才想来后宫还有这么号人物,也知道柳充容及她父亲做的事,心里想着今晚是不是该去她宫里时,一云又说到:“陛下,先不急着去柳充容那,先紧着德妃才是,”
永旭帝见一云识大体,于是道:“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后宫也是一样的道理,云儿觉得谁能担任起凤位,做到母仪天下?”
一云有些错愕,没想到陛下这么直接的问:“妾不敢妄言。”
“朕许你妄言。”
“陛下是天子,百姓之父,那皇后自然为民之母,要行母之道,恩慈待天下人,那能封为皇后的应当德才兼备、温良贤淑、举止端庄,不仅能帮助陛下协调后宫,还要有一定的远见,做到以君为主,以民为主。”
永旭帝不敢相信,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没有说谁能担当,但是也说出了皇后应具备的能力,经她这样说,永旭帝更加确定要封一云为后的决心,若是她为皇后,一定有所作为。
“云儿还记得朕说过的话吗?”
“朕于高处,不胜寒,朕孤寂的太久,想与你白头偕老,”
“陛下,”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白头偕老,这句话还是她是初初为容华的时候,陛下在凉亭下对她说的,没想到陛下一直都记在心里,感动的留下眼泪,“陛下妾想为您弹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