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法子?”
苏若筱将自己的想法一来二去的,全都托盘说出,现在的苏府,最信任她的也只有大哥。
“京中这几间铺位虽好,但有些位置偏了,又有失打理,况且……”苏锦霄心头有些犹豫。
她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轻快道,“别忘了,我还有舅舅。”
就连她都差点忘了,原主母家地位和家世都远比小小的苏家更盛,只是原主不成气候,常常将外祖气得半死。
她的舅舅,在京中开铺子做买卖也有些年头了,不过外祖一向认为他不求仕途上升,并不看好。
她一心想营生,又想把自己这身本事发挥好,便前去找她那舅舅了。
和舅舅约定了见面的地点,她收拾了一番就要前去和舅舅会面,听闻这两年舅舅一直在京中做生意,生意倒是不错。
她的母亲早逝,舅舅原早早就想把她姐弟二人接到身边来,但她性子跋扈,而弟弟又年幼,还是家中嫡子,就此作罢。
因为这件事情,舅舅也和苏家起过不少争执,最终罢了,谁也不愿管苏若筱这个烂摊子,如今倒好,苏若筱还是要回头找他帮忙的……
前两天夜里匆匆写了封书信去,得知舅舅如今在城北柳宁巷里开铺子,便备了马车过去。
一路的街道拥挤熙攘,正赶上了赶集的日子,来往的人群争相涌入,好不热闹。
而从其中驶过一骑绝尘的轩华富丽马车,苏若筱刚掀开车帘就瞥见了,隐隐约约之间,好似有一种熟悉感。
那马车赶往的正是皇宫,而她猜的不假,应该是谢尧的,她前两日才见过。但是让她疑惑的是,他明明成天混在酒肉堆里,去那里做什么?
不过谢尧是皇亲国戚,进出皇宫都不足为奇,想来她穿越过来,还没有见到那里面长什么样子……
分神片刻,她又把思绪调了回来,人多路窄,马车缓缓行驶,终是在一处巷尾停了下来。
还没下去,就听到外面有些尖细又清亮的嗓音,“筱筱,你可算来了。”
舅舅曾允将她领进室内,备了茶水点心,虽然眉眼中含笑,可坐下来依旧带着些许怒气,“你这孩子,这么久才想起你还有个舅舅!”
“怎么会呢,我可惦记着您,这不是不想给舅舅带来麻烦吗?”苏若筱接过他倒的茶,满脸堆笑。
看着笑容满面的曾允,苏若筱不免有些伤感。就算是原主如此胡闹,到头来舅舅还是第一时间有求必应,对她依旧是看孩子一样的眼神。
原主啊原主,当真把身边亲近的人好感都败了个光,不知道谁才是应该珍惜的。
少女一身嫩粉色显得俏皮清丽,两手交叠而坐,“舅舅,不瞒你说,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
曾允的一口水喝得镇定从容,泰然自若,就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你这小鬼头我还不知?专门跑来这柳宁巷找我,当然不会是为了找我喝茶吧?”
“也,也不全是。”
这话让苏若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这次来,也是想看看“苏若筱”许久未见的舅舅。
所以,她还特地亲手做了糕点糖水,一并带了过来。她回头朝桃儿使了个眼色,桃儿立马便去马车上取了。
“我听说舅舅做生意有些年头了,特地来请教一下,母亲的嫁妆还在我手里,我想着不能把这些钱财全花光了,便琢磨着开个铺子。”
“你母亲的嫁妆?”
听到这里,曾允的眼眶顿时一润。
当年曾氏执意要嫁穷书生苏泓安,遭到了家中大半人的反对,曾允作为兄长,为了让她有底气的嫁过去,用自己好些年做生意攒下的大半积蓄添进曾氏的嫁妆里。
听说那份嫁妆补贴了苏家许多,曾允没想到竟然还有余下的财产,喜上眉梢,“你这孩子,能守住那份你娘的嫁妆没让苏家的固然是好事,可是做生意可没那么简单,想当年我为了你娘……唉,我那苦命的妹妹。”
他说着说着,泪便流了下来。他早知道那苏泓安不是良配,但还是拗不过自己妹妹的的果断,但他没想到,妹妹这么轻的年纪就走了,只留下了一双稚嫩的儿女。
他总觉得曾氏的死有些蹊跷,但是又无从说起,为此,他和苏家闹了好些年。
如今看着她的儿女也长大了,还想着赚钱,曾允竟有些欣慰,“若是没钱花了,就和舅舅说,舅舅最不缺钱,吃穿用短不了你们姐弟俩的。”
有这么一个豪横又多金的舅舅,谁人不爱呢?苏若筱心想,如果是她,早就躺平了。但她现在是恶毒女配,必须凭借自己的本事赚钱。
于是她微微敬礼,“谢谢舅舅的好意,但是我一身技艺无处使,实在是想凭自己的本事赚钱。”
“哦?你还有本事?”曾允顿时哑然失笑。
他最是清楚自己这个外甥女,如果说是有什么本事,还真的想不出来,就连平日里喜欢逛酒楼,那酒量也是两杯就倒。
看到她现在稍微安分的样子,曾允已经是十分欣慰了,便劝她,“筱筱,是不是那王氏苛待你了,那刻薄婆娘,打从我见她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她如今也有儿有女,对你们姐弟能好到哪里去?”
苏若筱心里一直拍掌叫好,她在背后骂王氏千遍万遍了,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当着她的面骂。
不过眼下正是讨论正事的时候,苏若筱叫桃儿提着食盒过来,放到曾允的面前。
打开,便是琳琅满目四五种点心,还有汤水茶饮。
“有劳你费心了,还吩咐厨房做了这么多吃的。”曾允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笑容满面,“味道还不错,甜而不腻。”
“舅舅,这是我做的。”苏若筱看着他吃,眼神中充满着期待,“怎么样,还算合格吧?”
“你做的?”
那一口糕点差点没咽下去,曾允又赶紧替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
印象里的苏若筱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进过厨房,没有下水洗过衣服,没有学过女红拿过一针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