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生命体力不支,声音越说越小。
可还是闭着眼睛撑着口气儿,断断续续的说着话,他知道,灿星喜欢与她聊天的人。
“方才他们又来了,趁我不备,想偷袭我,呵呵,那帮傻蛋又岂会是我的对手?”
“是是是,你最厉害!”
灿星从方才担忧他失血过多,昏迷过去造成休克的担忧里,转移到了他是否因发烧未及时救治而变成傻子的担忧里出不来了……
越想越后怕。
好好的一个魔尊,多不容易啊篡位成功,结果发烧,烧成了傻子,絮絮叨叨的天天没完没了的说胡话!!
紧紧的抱着傻龙。
魔尊已然是整个人靠在灿星怀里,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一抬眼便能见到圆润俏丽的下巴。
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闭上眼睛储存力气,没有再说什么了。
“你……所以,今日是你认识的人,伤了你?” 灿星大概听明白了他有些混乱的描述。
这样子今日还是他熟悉的人伤了他,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刺激。
灿星犹豫着询问,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借着烛光查看他的伤口…
并未发现有黑色的液体!!
依旧是绿色的血液,布满了衣衫,到底还是放心下来,松口气,好在冰刃上没有毒!!
这些伤,养一养倒是能恢复的。
魔尊突然:“嗯。”了一声,半晌,灿星才反应过来,是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储存了力气以后,再一次开口絮叨: “原本他们打不过我的,就那几个蹩脚虫,我一尾巴就拍死他们。
只是后来他们拿出了,曾经母亲的武器。
他们用母亲的武器来对付我…!
我知母亲不喜我,可那也是在我生病之时整宿的将我搂在怀里轻哄着的母亲啊。
虽然只有那一次!只有那一次!她不喜欢我!他只喜欢大哥,他们都不喜欢我。”
声音越来越小,透着无尽的哀伤,但随即轻声嗤笑一声。
也不知语气里的讥讽,是对自己,还是对母亲,还是对命运的不公。
灿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用紧了紧胳膊,轻轻的拍拍他头。
“后来我篡位,杀了很多人,数不胜数。
那一日血流成河,兄弟反目,父子无情。
那一日我被最爱的人咒语,永生永世不得所爱,不被所爱。
那一日尸横遍野,以至无处安放。
那一日我用高贵的身份,自小到大的屈辱,永远舍弃真实亲情换来了魔界的太平。
啊呵呵呵,他们都想抛弃我,平日里都厌弃我!
而我偏偏不能随了他们的愿做那低如尘埃的龙,要做腾飞的龙,做一条有远大志向的龙!!”
因着激动,又引来了一阵阵猛烈的咳嗽,夹杂着血水,一并而出。
所以说有些内容,灿星不解他说的,但依旧没有打断,静静的听着,怕是现在,是这条龙出生以来,头一次如此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能发泄出来是好事儿。
灿星静静的陪着他,虽然让人让人有些手足无措,但也只能理解原生家庭给人带来的伤害。虽然它是一条龙,但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一下一下轻拍着他,做些微不足道的事,以此来安慰。
“老大,老大,我回来了。”西猛粗犷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
灿星错愕,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将怀里的人交与带过来的医生。
“药师,快看看老大怎么样了?”西猛一把便轻轻巧巧的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拽着肩膀拎到了床前。
那老头儿被忙活的栽栽愣愣的,好不容易站稳,也是着急的立刻拿起一个硕大的药箱子,开始了全身检查。
灿星默默的在旁边,这才知道,原来魔界的医生叫药师。
“哎……”
那位老药师,边号脉边叹气,西猛和灿星在旁吓得大气儿不敢出,也不敢搭茬儿。
紧紧的盯着医生和患者。
终于等到老头儿收了手,缓缓起身,给魔尊处理伤口。
才听见他开口: “魔尊这是站那儿没还手,让人随便打啊!”
一句话给灿星和西猛听懵了,卡巴着眼睛不明所以。
老头,转身接着说: “瞧瞧这些个伤,但凡他动一下,都不至于扎这么深。
啧啧啧!可怜的娃娃呦!从小就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这心里头伤口深着呢!!”
老头儿一边包扎一边连连摇头,絮絮叨叨的,不过倒是能察觉出他跟魔尊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嘴上骂骂咧咧的,但关心却是真真切切的。
“什么站那儿让人打?魔尊是疯了吗?”西猛挠挠头,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当年先皇后留下的武器。”
老药师淡淡的一句话,给正抓耳挠腮,不明所以的西猛吓得连连后退。
“这这这你是说,大王子那些残留部队,拿的竟是先皇后的武器,且来对付魔尊!!
天呐,他们这是杀人诛心啊……
知道魔尊心里的先皇后是他最大的一根刺!
真够狠的,拿着他母亲的武器,来打他儿子。
最重要的是先皇后的武器是独门秘诀,那东西有灵性,如果不是受过先皇后的命令,自然不会对着他儿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