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媳妇点点头,拍拍高小红的手,转过身来说:“刘浩妈妈你过这边来咱们聊天,咱们不给小红姐出力,咱们一会就坐下来等吃就行,嫂子,你过来给我说说,你儿子刘浩怎么这么聪明,你平常跟我六哥在家,是怎么教的,哎呦,你不知道我们家那小子,天天都皮上天,一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
刘浩妈妈把手往袖筒里藏了藏,然后把她那一只手背在身后,唯唯诺诺的走过来说:“平常在家里都是他奶奶带,孩子自己上进,爱学习,我和你六哥就认识几个大字儿,根本也没法教孩子。”
六婶子因为手的原因,从小被人看不起,被兄弟姐妹在孩童时期时排挤,一直有些自卑。自从前几年在家里面能给做头花挣钱以后才好一点,现在家搁家里和小作坊里面也一直挺正常的,这一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又跟以前一样沉默寡言,而且有一点怯弱。
李伟媳妇跟她聊了一会,这才放松一点,刘浩带着双胞胎进来的时候,看见李伟叔叔家的婶子,陪着他妈妈说话。
赶紧对李婶子说:“刚才被宝仔缠着就忘了交代一下,出去好一会才想起来,今天我大娘特别忙,没办法照顾我妈,我这马上就回来了,谢谢你李婶子,我妈不适应这种热闹的气氛,多谢你陪着她聊天。”
李伟媳妇爽朗的笑着说:“没事儿,就是你大娘拜托我过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妈妈呢,我们正在聊你爸妈,怎么你教育的这么优秀。”
刘浩妈妈慈爱的看着儿子,她跟小六就这一个孩子,小时候没吃饱身体也不好,怀的时候特别困难,生的时候就伤了身子,后来家里条件好了,想再生一个,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儿子都这么大了,再过几年就能娶媳妇了,他们两口子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现在看着面前这高高大大的儿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心满意足,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真的是比别人家两三个还能干。
正在屋里喧闹翻天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阵鞭炮声,还有招呼着坐席的声音。
高晓红听见了,忙着站起来招呼屋里说话的人说:“走,走走,咱们坐席去,一边吃一边聊。”
因为是两个小院子拆开中间的墙,合成了一个大院子,所以院子很大,上面用军绿色的防雨布,遮住整个院子,再加上四周有大风扇对着棚里吹,坐在棚底下也不是很热。
院子大放的桌子就多,石建军不想让有坐着吃饭的,还有在边上等着的,当时就跟厨子商量,叫他们多出几个厨子,在中午之前把这二十多桌,一次性的坐齐。
不用像别人家那样为了省钱就请一个厨子,这样客人就得等翻席,那就的有人吃着有人等着还有人看着,那个情况太燥人了。
多花两个钱让所有人一番席做完算了,那么热的天在边上等着坐席也不好看,再说了不是在老家的时候,可以让远路的亲戚朋友先吃,近边的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就可以吃下一番席。
现在都是到府城后认识的朋友,谁先坐席,谁后坐席也不好安排,所以石建军宁愿多花几个钱,也不愿意无意当中得罪人。
等他们都陆陆续续做下,男客那边已经就着桌上上的六个凉菜,开酒喝了起来,菜还没上齐,石建军的脸都已经喝红了。
六个热菜上完,佳慧跟着龙凤胎做的小孩这一桌,已经快要吃七成饱了,在等红烧肉,狮子头,整鸡,蒸鱼都上来的时候,佳亮带着妹妹出来给街坊邻居,叔叔,大爷敬酒。
佳亮红着脸一边给敬酒,一边听叔叔,大爷打趣他们哥俩,都说他们出息了,给爸妈争光了。
佳慧正在看着孩子们吃饭,并告诉他们吃多少夹多少,不准争抢,就听隔壁桌有个妇女说:“嫂子,你说石大哥,他这大儿子今年多大了,说媳妇了没有,我家里倒有一个合适的,我小姑子今年19了,刚高中毕业,长得个又高挑又俊,你是见过的,你说跟老石他们家大儿子配不配。”
佳慧听到这话,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妇女,大概有三十多岁,不像是做生意的。
也不知道跟她爸爸妈妈谁认识,今天来的人,除了爸妈市场上的,基本是她都认识,这个妇女却不认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妇女身边一个阿姨,看见佳慧往这边望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用手肘怼怼那个妇女说:“你小姑子高中毕业以后,还打算复读吗?如果要是打算复读,你等考上大学之后在跟老石媳妇说,如果要是不复读了,那就直接别提了,人家儿子考上那么好的大学,什么样的儿媳妇说不着。”
佳慧听到这里,点点头心说这个阿姨说的有道理,不求她嫂子有多好的家世,最起码跟她哥有共同语言。
就听那个妇女还在那滴滴咕咕的说:“一个丫头片子,能给上到高中就不错了,像咱们那片,谁家的丫头能给上到高中,这考不上学,也怨她自己平常不努力,现在再想复读,那是门都没有。”
佳慧听见这个妇女不着调的话,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在心里感慨,没想到哥哥都到要说媳妇的年龄了,时光流逝,真的没想到从她睁开眼睛到现在,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这时间过得太快了。
另一个阿姨对她说:“行啦,别说了,要不是咱们家那口子,在石老板那进货卖,咱们跟人家都谈不上关系,你这还想给人家儿子说亲,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配不配得上先不说,最起码你的木门对木门板门对板门吧,现在大伙都讲究个门当户对的,赶紧吃饭回家。”
佳慧心说原来是他们家的客户,正在沉思呢,就听到那边一阵欢呼声,抬起眼睛看过去,原来是正喝着白酒呢,男客那边嫌热,正在嚷嚷要喝啤酒。
石建军已经喝的眼睛都眯上了,解下皮带上的钥匙,嘴里还嚷嚷的说:“佳亮,你开家里面的车,去批发部,搬十嘟啤酒,开慢一点。”
他们这边的啤酒,刚开始是散装的的,现在是用玻璃瓶装的,一嘟是十瓶,用绳批子上下捆绑起来,是他们这边现在最流行的一种啤酒。
佳慧看哥哥喝的通红的脸,担心的站了起来,本来哥哥刚学会开车,驾驶证还没拿到手呢,这又喝了酒,怎么能开车去拉啤酒呢。
站起来刚想说自己也去,大不了到那找个车拉回来,就见刘浩站起来说:“大爷,亮哥还得敬酒呢,再说他喝的也不少,我没喝酒,你把钥匙给我,我去开车拉回来。”
石建军眯着眼睛,也没看说话的是谁,就把钥匙扔了过去,刘浩接过钥匙就往外面走。
佳慧追了出去,一直到停车的地方才喊他说:“我看你到批发部干脆让人装二十嘟吧,十几桌男客,一桌十个人,装十嘟啤酒,一人一瓶都不到,万一不够喝你还得再去买一趟,买多了也不怕,剩下来留以后喝也行,要不然不够了你还得再去买。”
刘浩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本来也没打算买那么少,你赶紧回去吧,这外面太热了。”
等刘浩把啤酒拉回来,男客那边桌子就更疯狂了,他们大声的说话,抽烟,行洒令,真是喧闹沸腾。
等把所有的客人都送走之后,石建军已经躺在床上呼噜震天。
六叔,六婶刘浩和邻居,还有小姑,小舅小叔他们一块,给帮着收拾院子,幸亏锅碗瓢盆都是厨子带来的,他们把这些东西一收走,就剩下打扫院子,人多干的也快,很快就收拾干净了。
高晓红给邻居把剩菜分了分,把糖果,烟酒一人给带了一包,因为小姑怀孕了,先把它撵屋里去休息,然后才把邻居送走。
这才疲累的招呼刘浩一家子屋里坐,看见高晓红那疲倦的面容,刘小六说:“嫂子,咱也没有别人,我就不进屋去做了,你等一会给建军哥灌点葡萄糖,省的建军哥明天头疼,还有你们什么时候,回老家办升学宴,给我说一声,我们家也一块回去帮忙。”
高晓红忙着推辞说:“不用了小六兄弟,就像咱们那么近的关系,今天就已经来了,老家那边办的升学宴,就不用专门回去了。”
刘小六摆摆手说:“跟这没关系,你们家那么大的喜事,两个孩子的升学宴呢,本来就该办两次,再加上我娘想回老家看看,咱们人多一块回老家也热闹。”
高晓红听他这样一说就不好再劝,只能点点头说:“就看你哥明天能起来不,如果明天能起来咱们就明天走,明天起不来下午就叫你哥给你打电话,你们哥俩自己在商量。”
刘小六点点头说:“那行吧嫂子,你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
高晓红到底把他们送到巷子口,到了他们车给前,把手里拎的东西塞进车里面说:“就是一点喜糖和喜烟,大家伙都有,赶紧走吧,累了一天了,明天让你哥给你打电话。”
刘浩依在车窗上对佳慧说:“明天奶茶店里见,我有事和你说。”
佳慧点点头,目送他开着车远去。
一直都看不见刘浩开的车子,高晓红才揉揉肩膀回家,家里面还有亲戚呢,不过不用自己招呼,哪个星期不得来吃两顿饭。
佳慧抱着小雪对着小姑说:“姑,我们这一辈的孩子,还没有一个有小雪这么白的,你说你和我小舅两人皮肤也不白呀,这小丫头皮肤咋这么白呢。”
石小妹挺着小锅盖似的肚子,自豪的说:“你也不看看是谁生的,谁说我皮肤不白了,你看看我脖子下面和耳朵后面,皮肤雪白雪白,现在脸上不白,那是以前在地里干活风吹日晒的,我皮肤好着呢连个青春痘都没有。”
佳慧凑过去看看小姑的脖子下面,真的很白,不过还是没有小雪白,佳慧抚摸着小雪的脸蛋,跟鸡蛋白一样,真白,真嫩,真滑。
这时候佳美和佳亮,他们也从外面回来了,坐完席之后,在男客那边还喝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石佳美就把同学和老师给送走了,因为有老爸提前的叮嘱,石佳亮还给老师一人拿了条烟和糖,又开车把他们送送到家才回来。
佳美是跟同学出去玩儿了,外面也太热了,只能找有风扇地方坐了坐,这会都是睡午觉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跟同学们分开就回家了。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石建军都没醒酒,一直在屋里呼噜连天的睡。
高晓红也没喊他,直接把中午剩下的席面里留下的好菜,从冰箱里端出来,在锅里热热,招呼家里面的人吃晚饭。
吃完晚饭又聊了一会天,消消食之后,石佳亮开车把小姑和小舅送回家。
第二天早上高晓红专门熬了小米粥,然后才叫家人里人起来吃饭。
石建军揉着额头起来,晕乎乎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说:“媳妇,你弄的什么早饭,我现在还头晕,干呕,可难受了,什么也不想吃。”
高晓红本着脸说:“活该,就跟没见过酒一样,你说说你是主人家,怎么能喝这么多呢,客人还没喝醉呢,你这个主人倒喝醉了,给你熬点小米粥,你刷刷牙洗洗脸,过来喝一碗,喝完就舒服了。”
石建军眼睛都睁不开,坐在地上也不想动,一手捂着胃部,头低着嘴里面只往外流口水,看样子那是胃里极不舒服的表现。
在高晓红连连催他去洗脸刷牙,这才摇摇晃晃的起来,一直到坐在饭桌前喝了一碗小米粥,这才缓过来神说:“今天看样子是回不了老家了,我现在太难受了,你看我额头上一直冒虚汗,他娘要不你中午再给我炒个菜,我弄一杯酒再回回,回完我再睡一觉就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