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李伟把介绍信给开好。
佳慧跟她爸提条件：“爸叫我跟南下行，去一趟给我多少钱。”
石建军坏笑拿一堆，一毛二毛的给她，佳慧结果钱什么也不说，反正她现在还不认得钱。
得叫她爸知道她的意思，用自己得给钱，不管多少。
实际上，她爸的钱，都在她空间里，有多少估摸她爸爸也不知道，只能知道个大概数字。
这一来一回半个月，回来之后，把李伟要的货，同李伟两个小兄弟要的货先交给了李伟，然后才回到家里。
石小姑看见他们一脸惊喜说：“大哥，这次进的货多不，给我多点货，上次的货，都不够我卖呢。”
石小叔和高三壮也嚷嚷着。多要点货，看样子他们生意都很好。不过两个大男人拿的货，竟然没有石小姑一个人拿得多。
石佳慧看着这样朝气蓬勃年轻长辈们，心里想，我终于安心了，现在把他们领到正道上了吧，想完自己都笑了。
上了火车，到念庄他爸就下车了。
佳慧奇怪的问石建军：“我们不是回家吗？怎么又去姥爷家了，爸，你是不是馋小公鸡了。
石建军气笑了：“是你自己馋小公鸡吧，我来看看你大舅二舅的东西卖完了吗？还要货不。”
说着就带佳慧到一个偏僻小路，把服装拿出来打包，选了两大包，然后又叫佳慧收起来。进货的时候是一个款式装一大包。
佳慧：“干嘛？挑好又不扛着，到姥爷家不好拿出来。”
石建军笑骂着说：“我就不能省点力气，到你姥爷家后面小路，你在给我拿出来。”
佳慧乖乖的点点头，也不敢跟大人犟嘴，恐怕挨揍。
石建军带佳慧绕小路走，大中午没见到人，绕到姥爷家屋后面小树林里，然后把两个大包裹拿出来。
石建军一手拎起个大包裹，边走边叫：“大哥来帮下忙。”
佳慧点点头：“老爸还是很聪明的嘛。”
高大舅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哎呦建军，你来了，太好了，你大嫂这两天都催我好几遍，要我去你家找你。货早都卖完了，都在等你送货呢。”
石建军甩甩手说：“我这手都酸，大哥这货太重了，下我再来的时候，你们去火车站外面接等我吧。”
高大舅：“接你容易啊，拉个平车就过去啦，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来。”
刚进院子大妗子二妗子，他们都迎了出来，这可是头一次这么热情，可见是挣钱了，佳慧已经佛了，她二妗子就这样了。
在姥姥家休息了一晚。到县城直去废弃院子，佳慧把服装全拿出来。别的货按照爸爸说的，装了一大包放在一边。
佳慧在院子里等，他爸去姑奶家叫她表叔来拿货。
表叔过来把货挑挑捡捡留不少：“表哥，你这货是不是不稳定？你货要是稳定的话，就少拿点儿。没那么多本钱，要不稳定的话，我就多拿点儿，欠你点儿。”
石建军一脸不在意的表情说：“没事，按你一个月卖货量拿，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呢，你卖完再给我钱。”
佳慧拿过来记账的本子和笔，记下表叔拿了多少货，付了多少钱，然后让表叔签了字。
表叔接过本子和笔，签完字之后，又往前翻了翻，看到有三表弟和小表妹呢，还有是他表哥的大小舅子的。他们的拿货量怎么那么大？比他的还大。自己的胆子还得再大一点。
石建军：“表弟我给你留点钱，你没事的时候，找人把这个院子盖起来，你忙的话，就直接包工包料，盖大屋，屋里不要分段，四圈都盖上，到时候当仓库用。”
表叔接过钱点点头说：“这事好办，家里都是闲人，庄里就有包工头，到时候我给谈谈，包工包料是怎么个包法，需要花多少钱？到时候我给你记账。”
表弟走了以后，石建军把货盘盘，货剩不少，不过剩下的货，不给周言希，自己亲戚卖，也差不多一个月跑一趟。
回到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竟看到了奶奶在他们家？没哭？没闹？没骂？佳慧一头雾水。
石二叔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哥我，我听…表…表弟说，你…你这有…有衣服我…我想拿点货去赶集。”
石建军：“你这说话结结巴巴的，怎么去卖衣服？你能说清话吗？上两个人你就急了。”
石老太眼睛一厉大声的说：“我跟他去，我这把老骨头跟他去，那衣服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别人还没笑话他结巴，你当哥的已经笑话他，说不清楚话了。”
石建军郁闷的道：“娘，你讲讲理行吗？我跟他说的是生意上的事情，怕他说不清楚话，又没笑话他，结巴他也是我二弟，我能笑话他吗？”
石二叔慢慢的说：“哥，没事我叫孩子他娘跟我一块赶集。”
石建军怕答应晚了他娘再骂：“那行，明天你去大姑家庄头，有个废弃院子，你到哪把货带回来，要是不行，你明天直接来家拿，我去给你拿过来。”
石二叔说：“我明天上这来拿吧。”说完石二叔忙把石老太带走了。
佳慧纳闷的说：“爸爸，你不是讨厌老宅的人吗？为什么把货物给二叔卖呢。”
石建军闷闷的道：“ 你不懂，我跟你二叔又没仇，都是你奶奶偏心的错。再说了，他过的好你奶奶就不来招惹咱们家了。”
高晓红撇着嘴说：“行了，就那点事，过去就过去了，别往心里去，也别生气，你娘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石建军一脸嫌弃的说：“其实老二这人还行，他也没有讹我，也没有欺负过他小叔小姑，就是吧，怎么说呢？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心里面特别难受，你奶胡搅蛮缠，所做出来对我们刻薄的事情，都是因为他。”
佳慧心想那不就是，做了婊子还竖牌坊吗？所有的好处都他的，坏人都是奶奶做出来的。老太太撒泼打滚的时候，他也没阻止过呀。
高晓红不想讨论那一家子烦人的，不过还是带着提点说：“他爸，他二叔要的货，你给定点量，别给太多。”
石建军看了她一眼说：“为什么，他要的越多，咱们卖的货也越多。”
高晓红抬抬下巴示意北边：“你忘了他二婶那一家人了，老二的小舅子，那是什么人？比你精明多了。你信不信放任下去的话，他们卖的货，能把你的货给包圆，你的货要是不够的话，人家都能把你老底子给你掏出来。”
石建军不在意的说：“那更得把货给他们备齐，不然的话，那弟两早晚能找到路。再说了，咱们的优势不在于路，咱们优势在咱闺女身上。”
长出了口气，石建军接着说：“行了，别杞人忧天，别说去两个人了，就去十个人，一人最多背二百斤，那才多少斤的货。”
过后佳慧问：“妈妈，我看爸爸那纠结的样子，他跟老宅到底，是什么复杂纠结关系。”
高晓红叹口气又想笑，又板着脸说：“你爸爸是过不去那个坎，你爷爷没去世之前，你爸爸在家里面是承重孙，是顶门立户的长子。
在那会的他心目当中，老宅就是他为之奋斗的目标，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那就是他心中理想。”
笑了一下高晓红接着说：“你爷爷去世之后，他就是被扫地出门的败家犬，你知道吗？你爷爷刚去世，你奶奶怕你爸爸当家，对几个小的不好，
主要你爸是你老太带大，对你奶光有尊重不怕她，对的听，不对的他就不听话。
当时你三叔才十岁，都能分三间屋子。你二叔有三间，你爸爸就没有，我们分家就分两碗小秫秫出来了。”
石佳慧咋舌，这是一种多么复杂，而纠结的感情。佳慧回过神，就看他妈在傻乐。
佳慧看着不知道想什么，乐呵呵的妈妈，心里也有点发愁。
妈妈挺精明的，就是也不想想，她在家里除溜门子遛弯，伺候庄稼。照顾哥哥，姐姐，什么事也没有。
在这个偏僻而闭塞的小村庄里，好衣服也没法穿，想好好打扮，都没有模板，头发也没有办法收拾，看上去就是一个村庄少妇。
爸爸现在在外面，钱挣得越来越多，见到世面也越来越多，两口子以后还有什么共同语言。
不行，得想办法叫妈妈去府城住。把哥哥，姐姐也转到府城去上学。
她记得府城好像是。八几年的时候，建了一个批发市场。到时候在批发市场买摊位。
她们家搬到府城去。这样的话，她妈看摊位，她爸进货。
想到这里，佳慧急急忙忙去找她爸，在家里找遍，也没发现石建军。
佳慧在外面大声喊：“妈妈，你知道爸去哪儿了。”
高晓红在屋里喊：“刚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你找他有事吗？”
佳慧郁闷地问：“爸爸上哪儿，你竟然不知道，妈妈，你真不像话。”
高晓红：“嘿，你这熊孩子想挨揍是吧？那是你爸，长腿的玩意儿，我还栓在他裤腰带上。”
佳慧都无语了，听听她妈说的什么，真粗俗。
娘俩正在说话，外面有人喊：“大姐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佳慧看见她妈拿了一个煎饼，送去给外面一个老大爷。
佳慧目瞪口呆：“这会还有要饭的，妈，不都已经分田到户了，老大爷，家里没人供养吗？”
高晓红一脸平常的说：“这都是不远庄里的，要么是家里喂猪了，要么是家里没人了，剩下他自己，这是咱家围围墙啦，以前要饭来，看咱们家穷都不过来。”
前世佳慧也见过要饭的，不过他们都不要吃的，都要钱，咋见到一个真要饭吃的。佳慧感觉挺稀奇。
晚上的时候，高晓红：“他爸，你下午去哪了，你闺女找你，我说不知道，她还说我不像话。”
石建军笑了：“二丫，你找爸有事吗？你妈竟然不知道我去哪了？是有点不像话哈。”
佳慧郁闷的说：“叫我佳慧，我长大啦，别叫我二丫。爸，你说我们把哥哥姐姐转到府城去上学，行吗？
找李伟叔叔给办，趁现在刚上一年级，转到府城，也能很快的适应。”
石建军敷衍闺女：“我们二丫是长大了，不过为什么要转到府城去？咱们家就在这。不过我姑娘出息了，看跟我出去跑几个月，这说话多流利。”
佳慧烦死人了，年龄小就这点不好，说什么话大人都不当真。
佳慧转转眼珠说：“我上次好像听见李伟叔叔跟于师傅聊天的时候，有人说要建古玩市场，还有什么批发市场。”